宁远伯府位于玄武大街大街中段, 虽只是个伯府,府邸占地面积在长安城都数得上号,这都得益于肖家祖上功勋卓著。
肖家没落开一说上一辈, 当年夺嫡肖老伯爷立场不坚定,一度和太后娘家吴家发生龃龉, 后来及时止损也难消吴太后和定康帝心头恨,得罪天家怎可能安然存活, 这些年宁远伯府世袭罔替的爵位逐年降级,朝中无人说什么,能说什么彼此心知肚明。不过就算是这样也足够幸运了, 宁远伯府还是立住了, 没被打压到谷底吃的就是祖上这点红利。
不过,从其他方面还是能看出宁远伯府的衰败, 这些年或许还能往后数十年, 宁远伯府在长安城都不显名,裴宴对宁远伯府最深的印象源于定康二十九年宁远伯独子成亲。那之后宁远伯府成为长安城最大的笑柄,定康帝震怒,严惩肖家, 肖家就此淡出长安城各家的视线。
想到这里, 裴宴眉头紧皱, 想到安沂, 又想到何子旻,印象中这两家后来都出了事, 时间应该就在定康二十九年左右, 具体却记不得了。
裴宴正经科举考试入仕,为官之后走的是清贵路,中间被派到营州历练三年长资历, 再加上那时候他还要应付顾家和徐氏,对长安城显贵并不上心,尤其那时候除了拱辰巷,另外几家一直游离在权势争夺外沿,事故缘由也和朝政派系无关,他能知道的着实有限。
这样看来,凡是和裴宴交好的几人两年内一个接一个的出事了,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要是其中有关联,是谁把控着那条线呢
“阿裴”肖章欲言又止。
裴宴睁开眼,“怎么”
“你今天有些怪怪的,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裴宴失笑,“突然想事,有种不大好的感觉。”
“这有什么,”肖章无所谓的摊手,“要是事情已经发生,又发现自己解决不了,就寻家中长辈。如若事情还没发生,就更好办了,直接和王爷说一声好了。”
简单粗暴,确是阿章的风格。
裴宴失笑,“你说的对,不过这次我准备自己先试试。”
父王好用也不能指哪遛哪啊,他爹好说话,他可舍不下这层脸皮。
“带上我,带上我,好兄弟有难同当,我和你一起。”肖章来了兴致,豪气的拍了两下裴宴的肩膀,后知后觉的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不瞒你,待会儿说。”裴宴本也没想瞒着肖章。
肖章这才满意了。
“少爷,二少,”马车已经停了好一会了,还没有人走出来,老管家只能出声提醒。
裴宴和肖章这才下马车。
肖家几代单传,阿章这一辈也只他一个男嗣,理所当然的是宁远伯府的宝贝疙瘩。肖章带回家的朋友,宁远伯府上下是珍之重之,当对象是裴宴的时候,热情更甚,因为时常过来,伯府还专门给裴宴预留了房间。
“您今儿在家,我爹回来了”肖章把手里提着的糕点递给管家,“阿裴专门提了点心,着人给娘和姐姐送去吧。”
管家点头,把点心接过来递给了一个小厮,这才解释“今日各号掌柜来府送账本,伯爷没出府。”他们家伯爷身上挂的是闲职,真的很闲,说是有公务大都也是集合一两好友赏花逗鸟,要不就是去红袖添香,如非今日是例行公事,伯爷也不会呆在家中。
“啊,娘昨天给我说来着,我给忘了。”肖章理直气壮,他尚未接触这些事,对于府上庶务花销收支什么的根本没有概念。
裴宴觉得好笑,这样说来,肖家确实有些实业的,肖伯爷看上去不着调,后宅乌烟瘴气,经商上还算有几分天赋,只看肖章日常花销就可见一斑。肖家人丁不济,阿章不过十三,老伯爷去后,掌握肖家经济命脉的是肖伯爷。
安沂和贺廿的马车也到了,本来裴宴想让他们两人直接回拱辰巷的,无奈两人都不答应,一大一小也不说话,就拿眼睛瞅他,可怜兮兮的,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因为这事裴宴决定要让贺廿和安沂少接触,这才多大会儿,小粘人精就跟大粘人精学着怎么对付他了,要是相处多了还得了。
“阿裴,阿沂,还有十三弟,我们进去吧,”肖章笑呵呵招呼,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惊呼一声“对了”
裴宴吓了一跳,以为出什么事儿了,“怎么了”
“子旻兄今日怎么没到”肖章问道。
裴宴看看肖章,感情这才注意到。“父王寻兄长有事交待,无暇分身。”裴宴面无表情,说完率先踏进了伯爷府。
“这样啊,”肖章松了一口气,他现在最敏感掉队之人,要是在出现一个顾承宇
要是知道肖章所想,裴宴定会失笑,就从家世家族上来说,何子旻和顾承宇就有千般差距,何子旻要是做出和顾承宇一样的行为,可不单单是“朋友背弃”四个字能形容的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