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难同当,做不成兄弟,我也不会落井下石。今儿我把话撂这儿,这事不管最后怎么着,以后碰见就是陌生人。要是大家把我当兄弟,就不要打着我的名义替我做什么事,小爷我可是不领情的。”
裴宴拉长了调调,一语双关,口气玩味,语气却郑重。顾承宇说想替他出气,裴宴愿意相信其中有几分真,起码对方还没有那么不堪,这样想他能好受些,尽管他一点都不领情。
这世上再没有一种强迫比我是为你好,我是为你如何如何,最让人烦心的了。
众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裴宴是什么意思,都泱泱称是,“二少说的是。”“二少大度。”“二少心胸宽阔。”
席面上桌,人参鸡汤,麻辣鳜鱼,老鳖清汤,蜜汁莲藕,还有聚福楼的招牌佛跳墙,一锅子佛跳墙炖上一两日,色泽褐清,香味绵密,隔着两条街都能闻见,聚福楼的镇店宝,一盅难求。听说江湖上曾有人悬赏万金求聚福楼的佛跳墙秘方,均无果。
裴宴尝了几口,确实美味。
席间有人要酒,被裴宴制止了,“就喝茶吧,上次饮酒在床上躺了半月,骨头都酥了,还被爹娘教训,遭不起那罪。”
这话要是别人说,肯定怨声四起,都是一块儿混起来的,谁不知道谁,不过裴宴说的不服也得憋着,主要还是上次去拱辰巷请罪,秦王教训人的样子实在太过深入人心,去了的心有余悸,没去到经过宣传也知道了秦王的惨绝人性。不就是酒瘾吗,能忍。
一句话就镇压了众人,裴小爷很是满意。转头看向旁边,两个粘人精今日格外的乖巧,明明没见过几面,倒像是真正的兄弟似的,有说有笑,亲密的紧。
对比,裴宴乐见其成。
中途,裴宴起身去茅房,红昭想跟着,被他制止了,且不说红昭到底是个姑娘家他不好意思,单说就在这聚福楼内能有什么事。在聚福楼伙计的指引下,裴宴走去后院。
聚福楼是长安城最大的酒楼客栈,这不仅仅指他日进斗金,还有它的占地面积。当然聚福楼一开始并没有这么大的规模,不然钟绍荣生母也不能被侧室欺压这么多年,到死都没得到好名声。聚福楼是钟绍荣接手后的近几年才发展起来的,接连合并了旁边的店铺民宅,打通推倒重建,才有了如今的规模。
裴宴记得这其中还产生了不少官司,一直到几年后几方还在周旋,他接任大理寺少卿办的第一桩案子就关于聚福楼,不过因为年代久远,难以取证,当时的聚福楼比现在更是不好惹,案件最终不了了之。
解决完生理需求,裴宴往回走,来的时候没觉得,回去的时候却总觉得有些绕,绕来绕去裴宴成功把自己绕晕了。
裴宴靠着一面墙,揉了揉有些胀的太阳穴,哑然失笑,刚刚红昭要跟着过来他就不该拒绝,不然也不能用现在的窘状。
“我不是说了我会解决,现在你不能出现在这里。”墙里传来一个男子气急败坏的声音。
裴宴抬眼,他现在一面双墙外,旁边是一个独栋小院,拱门看上去是后打通的,从里面肯定看不见他,前面又有一小片竹林,不转过游廊也难注意到他,是个好位置。
不过裴小爷没有听墙角的习惯,抬步正准备走
“你会解决,你会解决,你总是这么说,钟绍荣,你摸摸胸脯告诉我你准备怎么解决是不是等你娶了肖五姑娘才能解决。”
呦呵裴宴生生停住了要离开的脚步,钟绍荣那不就是阿章的五姐夫,聚福楼的东家,这情况不大对吧,这女子是谁
“等回头再说好不好,今日真的不行,要是被人看见你我都完了。”大概是为了安抚女子,钟绍荣的声音温和许多。
“我不管,钟绍荣要是你敢负我,我就算拼了命也要让你身败名裂。”女子恨恨说道,语气却满是委屈。
“说什么傻话,我怎么会负你,我不是都已经说了娶她只是权宜之计,我也是被逼无奈,你怎么就不能为我想想”声音更轻更柔。
“钟郎,”女子带着哭腔,“我真不是故意逼你的,我没有办法了,我有喜了。”
这句话就像一颗惊雷,不仅砸中了墙内的钟少荣也砸中了墙外的裴宴,啧啧啧要是阿章在这,肯定早就冲上去了。
阿章重情,尤其对家里几个女人是极好的,包括他祖母、他母亲和他嫡亲的五姐,他不止一次的说过,这是他最亲的人了,谁都动不得。知道谁这么欺负他五姐,不气急败坏就怪了。
“真的”钟绍荣惊呼,声到高处破了音,有些刺耳。
“我娘已经下命令了,要是你不娶我,她就带着我一头撞死在皇后娘娘跟前。”女子淡淡说道。
裴宴一怔,竟然能见到温皇后这女子到底是谁
“小玉我怎会负你”钟绍荣的声音很轻,像是风一吹就散了似的。
“钟郎,只要你不负我,我也会对你好的。我也不想逼你,但是我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