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惊了一跳,昨日他光顾着伤心,把李鱼给彻彻底底忘记了,他忧心极了,怕李鱼冻死在门边,急忙出来查看。
虽然沈暮面色稍差,但语气比起昨日来轻快不少,也不再是一副心事重重,忧心忡忡的模样,看样子是缓过劲来了。
周渡和沈溪两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沈溪直接开口替他解忧道“小舅舅,你就放心吧,昨日周渡又给小鱼儿开了一间房,不会把他给冻死的。”
“那就好,那就好。”沈暮后怕地靠在门上,舒了舒心,刚才可把他给吓死了,李鱼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回去该怎么跟李嫂子交代啊。
沈暮缓过来后,朝周渡微微颔首道“多谢。”
“一家人,不言谢。”
周渡刚说完,沈溪就走到沈暮跟前,看着沈暮红肿的眼睛,问道“小舅舅,你怎么哭了”
沈暮碰碰不舒服的眼睛,笑道“没事,想起一些经年旧事,一时没控住,失了态,这会已经好了。”
过去的那些事,沈溪也是清楚的,他暗暗磨了磨后槽牙,在心里把某个人骂个半死,那就是小舅舅心里的一根刺,时不时冒出来扎小舅舅的心,
沈溪烦躁得手乱放,突然手指碰到昨日周渡递给他的糖,他从腰间将糖取出,剥了糖衣,喂给沈暮道“小舅舅,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人生在世孰能无错,你不要再自责了,往后有我,你人生都会像这颗糖一样甜的。”
沈暮含住沈溪递过来的糖球,看着他月牙弯弯的眼睛,会心一笑,揉了揉他的头顶“小甜溪,舅舅知道了,舅舅会尝试慢慢看开的。”
他用了十年的时间,没看开,大不了再用十年,除了过往,他还有沈溪,总得想办法走出来。
“嗯,”沈溪看着沈暮脸上又绽放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心里舒心多了,心一舒畅,手就痒,手一痒,就想做饭,“那我去给店家借一下厨房,做点好吃来犒劳大家。”
“好,”沈暮正好也饿了,且有断日子没吃到沈溪做的饭了,他也馋,更是想到周渡这些日子也没有吃过一顿好饭,没说什么地就同意下来。
沈溪开心地跑去跟店家借厨房了,周渡跟在他身后,在他摆手的时候,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
沈溪抬起来一看,又是一颗糖,不解地望向周渡。
周渡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重复他的话道“往后有我,你的人生也都会像这颗糖一样甜的。”
沈溪意识到这是他方才对沈暮说的话,而周渡又把这句话说给了他。
明明白白告诉他,他不再是一个人,无论什么时候在他的身后还有周渡在替他遮风挡雨。
他是小舅舅的伞,而周渡又是他的伞,他们相互依靠,互相为对方撑起一片天,从此天再也塌不下来。
沈溪眼睛一弯,嘴角翘一个小银钩,含住周渡送给他的糖,垫起脚尖,努力让自己的手够到周渡的头顶,在上面轻而缓的揉了揉几下,学着沈暮的语气道“小甜渡,小甜溪知道了,小甜溪会好好爱护你们的。”
周渡微微颔首“嗯。”
沈溪带着满满的自足感去厨房做饭了,周渡从厨房出来,一夜未睡的他,正要去补眠。
谁知,大街上这时却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聒噪声,激得清晨还未热闹起来的大街顿时热闹起来。
客栈里好多还在熟睡的客人都被惊醒,纷纷打开窗户,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周渡直接从店门走出去,只见那天在县城门口见到的那四个大汉又出现在他眼前。
只是这次不同于上次,上次他们整装待发,一副行素的模样,这次却不然,整个犹如不知从那个山里跑出来的莽汉似的,不顾及形象地在大街上大喊大叫起来。
“有没有大夫,出来治病了”
“有没有大夫,给钱治病了”
“有没有大夫,有没有大夫”
他们一行四人,其中两个合力抬着一个鲜血淋漓的汉子,另外一个举着几片金叶子在大街上重金求大夫。
清晨的宝善县,医馆还未开门,突然来了一个如此紧急的病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刚喊了几声,还未来得及梳洗的沈暮,听见他们在找大夫,眉心一皱,走出店门,目光扫过那位伤员,温声道“我就是大夫,你们莫要喊了,进来治病吧。”
他们可能也是真急狠了,这会听见沈暮说他是大夫,也不辨认这里是客栈还是医馆,直接抬了人就进来。
怕掌柜的说三道四,耽误治病,他们一进门就丢了一片金叶子给掌柜的,把他的嘴给堵得严严实实。
周渡见沈暮要给这几人治病,没说什么地帮忙抬人,顺便留下来看着点来路不明的几人。
将伤员给抬进客房里后,沈暮也不耽搁,找出剪子,剪开伤员身上的衣服,只看他的腹部,有一道横向的伤口,伤口极深,鲜血渗渗,得需要及时止血。
沈暮不慌不忙地净手后,找出自己带在身上防身的几个药瓶,先给把血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