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征刚只扫到一个名字“周伟”
“问醒没,醒的话就下楼,说等会儿要放烟花。”温白一边说,一边起身。
他走到窗边,先开一缝。
二楼的卧室,是整幢别墅唯一没什么阵法的地方,望下就看到院子。
只不过陆征开灯,灯映在玻璃上,有些反光,温白看得有些吃力,怕拉帘子底下的人会察觉到。
阴差们先不说,谛听和朱雀的道行,要真留心,什么动静都藏不住。
温白只好把脸贴在玻璃上,努力往下看。
只差把脑袋扣上。
陆征有些好笑,走过来,一把拉帘子“不用这么小心,外面看不到。”
说,还直接把手放在窗柄上。
温白“”
开帘子就算,开窗是生怕他们看不见吗
温白手一下子按在陆征手背,想制止他的动作。
陆征一翻腕,反把温白的手拢在掌心“结界还没开,谁都进不来,也看不见。”
说,把只开一条缝的窗户彻底打开。
温白忽想起什么“就是之前下的那个”
“嗯,”陆征替他理理睡得有些乱的头发,“防儿子的那个。”
温白这才从窗口看出。
他其实很少在这种时间,站在这种角度看院子里头。
之前他总觉得阴司不如其他别墅那么热闹。
灯这种东西,对阴司来说,可有可无。
因此院子里只有几盏散白光的高杆夜灯,黑漆漆的柱子,也不怎么亮堂。
可今天却不同,几步一灯笼,摆满亭子的吃食,还有脱下工作服,穿自己便服的阴差们,就像是人间寻常的年夜团聚似的,亲朋好友、家人爱人。
“朱雀的淬火真的很漂亮。”温白说道。
那火就像是从灯笼里头烧到外头似的,一片连,煞是好看。
陆征有些吃味,刚要说话,温白说一句“不过还是没有元元的灯火好看。”
一晚上,也不知道说几次小胖灯的名字,陆征心说。
“衣服穿好,下楼。”陆征牵人往床边走。
房间里暖和,往院子里有朱雀的雀羽在,温白便只套件浅色的卫衣。
走到卫生间想洗把脸的时候,才发现脖子上那一片红色。
温白“”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他说要穿这个下楼的时候,陆征视线会往下走走。
脖子上都这样,那
温白掀起衣服,往腰间看看“”
陆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倚在门上。
人的视线在镜子里对上。
之前黑灯瞎火的时候,所有情绪都很重,紧张和慌乱占上头,臊意反倒被压在下头,他都没顾得上。
现在,在这亮堂的灯光下,陆征的视线在他颈侧停留。
之前的臊意加上现在的,一齐涌上来。
温白有些不自地拉紧卫衣兜帽上的收缩绳。
后他听见陆征开口“第一次,没经验,下次会注意。”
温白“”
他转身,才发现陆征收手臂间挂一件外套,拉链一拉,拉到下巴的那种。
明明在他换卫衣的时候就可以告诉他的。
温白眼睛微阖“没有下次。”
陆征“”
温白甫一下楼,小莲灯就感应到他的息,自言自语说一句“白白醒”之后,就把手上抱的玩偶放在桌上,一阵风似的从院子消失。
被谛听下“带孩子”任务的周伟和钟时宁,一转头,就看到桌上只有纸人和一枚蛋。
周伟捏手指,有些费劲地按住小纸人的肩头“怎么就们个哥哥呢”
小纸人“叽”一声,先往院门那边指指,后迈小短腿,趴在桌沿,抱桌腿就往下滑,一副要给他们带路的架势。
周伟看得辛苦,一把拎起小纸人,把它放在用软垫垫的竹篮里“好的好的,谢谢小圆。”
说,随便叫个阴差看,和钟时宁一起往里头跑。
人自不是怕小灯会在这阴司走丢或者出什么状况,谛听和朱雀都在,危险肯定是没有的。
但没有危险的时候,老板就是危险的。
谛听大人也说,小白醉酒和他们也逃不干系,所以在小白下楼前,千万别上楼打扰。
小灯很乖,知道小白喝醉难受,一晚上也陪小纸人在院子里等放烟火,没闹没哭的。
这再过几分钟就要放烟花,怎么突跑
而另一头的小胖灯,已经一头扎进温白的怀里。
它懵懵,总觉得今天白白身上的息和以前有不同。
全都是陆征的味道。
小莲灯没多想“白白,还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