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劲装墨衣,高冠束发,又是剑客,当然衣着简洁以便行动,今日却换了件长衫,还用了玉簪,赵剑归不由一怔,低语道“教主这是”
季寒有些局促,在桌旁坐下了,攥着手中的剑,似是有话要说。
赵剑归为他倒了一杯水,在一旁坐下,问“教主可是有何要事”
季寒“本座”
他觉得如此自称还是不对,便一顿,只觉这辈子都不曾如今紧张过,轻咳一声,改口道“我有些事”
赵剑归便微微一笑,说“有事便说,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套。”
季寒见他笑,倒是更为局促了,他皱着眉,想自己好歹是魔教教主,何时行事如此磨叽了,倒不如快刀斩乱麻,有什么想说的,一口气说了便是。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本想喝口水再说话,脑子里却蓦地想起玉仙儿的吩咐。
玉仙儿说,若是要喝水,一定要喝赵剑归杯里的。
此举含情带媚,若是用得妥当,那边等同于成功了一半,哪怕是赵剑归这等不解风情的剑痴,想必也能回味数日,软骨。
季寒下定决心,放下手中茶杯,动作果决干脆,赵剑归几乎来不及反应,便已见季寒拿起了他的杯子。
“教主”赵剑归急忙道,“我杯里的是”
季寒一饮而尽。
赵剑归“凉茶。”
赵剑归“”
季寒“”
季寒捂住了嘴。
出师未捷,季寒一句话都没再说,直接捂嘴起身跑了回去。
他需要甜的要糖续命
大丫鬟与玉仙儿本等在院内,见他捂嘴逃走,都不由一怔,而玉仙儿激动万分,用力拍桌,道“还是大侠厉害”
大丫鬟不明所以。
“大侠不愧是大侠。”玉仙儿深沉道,“废话万千,不如强吻。”
赵剑归恰正随后出来,莫名听见了这么一句话,不由茫然看向玉仙儿。
“到底发生了何事”赵剑归道,“为何教主今日如此古怪”
大丫鬟老老实实将事情告诉了赵剑归。
赵剑归起初不解,待听闻季寒似乎只是不擅表达而不愿开口后,莫名便忍不住心中欣喜,几乎要笑出声来。
他在屋内走了两圈,忽而顿住脚步,转头问大丫鬟与玉仙儿道“季寒可还有什么要做的”
大丫鬟摇头。
“教主说了,此举若是再失败,他便再不会听我与玉公子胡说八道了。”大丫鬟叹气,“他说要自己来,可教主”
她说不下去了。
教主与赵大侠,无论哪一个,她都不放心。
5
季寒消停了几日,一直到七夕佳节当日,他方才有所行动。
他令大丫鬟传话给赵剑归,让他准备妥当,今夜院中相见。
夜中季寒在院中等他,倒一句话也不曾多说,赵剑归便也默言坐着,如此过了半刻钟,方听季寒轻轻开了口。
“赵剑归。”季寒说,“你可曾听过七夕鹊桥相会的故事”
赵剑归一怔,点头答应“我当然知道。”
他又想,季寒自小便只懂练剑,殷不惑苛待他,从未将他当亲子看待,也许他小时候没人给他讲这些故事,正欲开口,却不料季寒紧接着淡淡说道“他二人中,若有一人有能力保全对方,后来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赵剑归觉得不对。
他想出言反驳,季寒却抬起手,像是要让他再等一等。
“恋慕一人,若有自知之明,若一开始不曾靠近,自然不会有后来的事。”季寒道,“你一定想问我为何对你冷淡,为何口是心非。”
他想得简单,他从小到大,所有心爱之物,最终都会被人夺去,义父不喜他心有外物,于是他连口腹之欲都不可有,他该是只喜欢剑的。
哪怕如今义父被捕,他却还是怕。
他想自己是魔教之主,若将来正道想对付他,先对赵剑归下手了怎么办
赵剑归是江湖名侠,届时难免又是左右为难,他是最知无力保护心爱之物的感受的,一切根源皆在他心,若真是如此,他心不动便好。
季寒轻声叹道“无非是患得患失罢了。”
赵剑归不是傻子,季寒如此说了,他稍一思索便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他并不反驳,只是站起身,将腰侧配剑挑在手中,微微笑着与季寒道“要不要比剑”
季寒怔了。
七夕佳节,良辰美景,赵剑归却要拉着他去比剑。
他不免皱眉,可看赵剑归兴致勃勃的模样,他不想扫赵剑归的兴,便只好起身,同赵剑归到了院中。
他二人剑法本就不相上下,一时之间难分胜负,只是铮然双剑相交时,赵剑归忽而开口,轻飘飘丢下一句话。
“教主莫要忘了,赵某是天下第一剑客。”赵剑归道,“这天下,有多少人能伤到你我”
他好似一言惊醒梦中之人,季寒怔了片刻,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