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摸过小鱼干,手指上带着炸鱼干的香味,尽管大庆不想显得那么贱,然而它就是无法抗拒本能,拼命在赵云澜手指间嗅来嗅去,一边自暴自弃地循着那股味道,一边问“你们说的鬼面到底是谁”
赵云澜简而又简地把山河锥的经过和大庆说了,说完,他的面色有些凝重“鬼面带着面具,但是我大概能猜到他长什么样。”
大庆“难道是”
“恐怕和沈巍的模样八九不离十。”赵云澜轻轻地叹了口气,“他这人啊,心思重得很,对谁都好,唯独不肯放过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的跟自己那么大仇,我实在是担心他”
大庆一抬头“什么”
赵云澜略略地垂下目光,与黑猫一对,忽然,他把桌子上的脚放了下来,正经八百地坐好,低声说“来人了。”
话音刚落,一阵梆子声远远地响起来,越来越近,浓郁的阴冷气也越来越清晰,西北风晃得窗棂乱颤,赵云澜不慌不忙地从抽屉里抽出一小把香,点燃了,插在办公桌上的花盆里,又从桌子底下摸出一个瓷盆,把抽出一捆冥币纸钱,点了扔在里面,在冉冉升起的烟里,他把书收好,回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这次,来的阴差学了乖,在距离门口还有一段路的地方就站定了,扬声说“不速之客幽冥行走求见镇魂令主,令主可否拨冗赏脸”
赵云澜缓了缓面沉似水的表情,清了清嗓子“请。”
刑侦科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开门,对方就闻到了满屋的香火和纸钱味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果然,来人神色一缓,没说话,却先笑了,连忙作揖说“令主客气,太客气了。”
赵云澜见到来人也是一愣,片刻后,他站了起来,有些讶异地说“什么风把判官大人给吹来了”
判官依然是一团和气的模样,笑呵呵的模样不像鬼差,倒像个散财许福、说媒拉纤的月老。
他进来以后先跟赵云澜三姑六婆地寒暄了半天,而后两人客客气气、各怀鬼胎地对面坐了,大庆纵身跳进赵云澜怀里,尾巴勾住他的手腕,一声不吭,绿油油的眼睛冷冷地盯着判官,仿佛是个保护的姿势。
判官这才正色下来“小老儿无事不登三宝殿,大半夜地来叨扰,实在也是有一件事,求令主看在苍生大局的份上,能出手相助。”
“可别,”赵云澜忙摆摆手,“您快甭给我戴高帽,我肉体凡胎小老百姓一个,会点小戏法,承蒙各位把我当棵葱,我可不敢真拿自个儿当瓣蒜。您这么客气,我找不着北,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能力范围内,能帮到哪,就尽量帮着。”
判官自己坐那,唉声叹气了半天,想引着赵云澜开口问,结果赵云澜就跟看不懂人脸色似的,默默地在一边喝茶,完全不理他那套,过了一会,判官终于自己憋不住了,开口问“今天傍晚的时候,令主应该注意到鸦族的示警了吧”
赵云澜一脸莫名其妙“没有啊,今儿我下午在我妈那看了场春节晚会重播,还真没留神。”
判官“”
赵云澜很傻很天真地问“乌鸦怎么了”
判官心知肚明赵云澜在装糊涂,他头一个不愿意和这个镇魂令主打交道,一来,判官是少数知道一些赵云澜来龙去脉的人,不愿也不敢得罪这尊大神。二来大神不要脸,奸诈油滑,平生就擅长三板斧无赖,太极,避重就轻哪个拎出来都够别人喝一壶的。
“乌鸦报忧不报喜,从来没好事,西北起黑云,有人不怕天打雷劈,在昆仑山巅大泽处摆下大阵,要从所有生灵身上提一魄出来。”
赵云澜一愣,脱口问“所有生灵地球都快人口爆炸了,他拎得动么”
判官“”
赵云澜笑了笑“我真迷糊了,您得给我说明白,是谁跑到青藏线那雪山的山顶上,摆了个什么东西,目的又是什么”
判官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通缉令,赵云澜打眼一扫,熟人鬼面。
“此人乃是最污秽地生出的魔物之王,说来话长,他还是洪荒时期神魔大战的时候,被女娲娘娘亲手封在千丈黄泉下的,经年日久,女娲的封印日渐松动,叫它脱困而出。令主是明白人,我不和你绕弯子,实话实说他现在十分被女娲神印封住八分,我们联手还有一战之力,要是真被他脱困而出”
赵云澜听着他半真半假地扯淡,嘴角情不自禁地微微挑起一点,并不接判官这个忧心忡忡的茬,只是假装没听懂似的追问“哟,这可严重了,被女娲封印的魔物,那跟平时说的魔物不是一回事吧哪个比较厉害”
判官“”
赵云澜兴致勃勃地继续问“那他要这么多人的魂魄干什么”
判官好容易缓上一口气来“他的目的是逼出功德笔,每人身上携带一魄,上书前世今生的功功过过,以红字为功,黑字为过,他把这一魄抽出,聚齐在昆仑山巅,功德笔自然跟着出世。我们绝不能让他得到功德笔,否则”
赵云澜忽然打断他“前一阵子有个鸦族小妖,用疑似功德笔的东西把我引过去,还伤了我的眼睛,弄得我至今有点二五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