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斑驳、面白如纸、在气若游丝。而是这样将她护在身后、对她怒斥的哥哥。
这种感觉熟悉又遥远,恍若隔世,令乔缘清晰地知道,自己是真的重来了一回,生命里最珍贵的东西又回来了。
她嘴角弯弯,鼻腔却忍不住一酸。
骆奕争立在乔缘身边许久,盯着她肩上的伤口,面色沉凝。
他从乾坤囊中拿出上阶伤药,顿了顿,递给乔缘,道“伤口若不早点愈合,只怕会耗损灵力。”
他递出的那只手完好,另一只垂在身侧掩藏于袖中的手掌握紧,他修为极深,掌心已不再流血,但袖侧仍能看见一些血渍。
乔缘默然片刻,道“谢谢。”
她如今也只能说谢谢了。
以前他们二人之间无需道谢,而现如今她却对他说谢谢。骆奕争心头五谷杂陈,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顿了顿,乔缘又道“无需骆师兄担心,我自己有。”
说完,她忍着痛,从自己腰间的乾坤囊中拿出伤药,吞了几颗。
骆奕争的手在空中僵了僵,到底什么也没说,收回手,负剑立在一边。
乔凉对乔缘了解无比,只需一眼,便知道乔缘与骆奕争之间怕是不知为何有了裂痕,只是此刻不是询问这个的时候。
他看向被带过来的吕柔瑾和吕子义姐弟俩,皱了皱眉,对他们身后的弟子道“将人带过来。”
此刻惩戒堂殿外弟子不知多少,少宗主回来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天机宗。
吕子义像是从未见过如此大的场面,抱着吕柔瑾的裙角,不肯挪动,那两弟子便在他背后推了一下。
吕子义登时嚎啕大哭,对吕柔瑾道“姐姐,疼。”
吕柔瑾方才见乔凉对付大长老那场面时,已经面色苍白,此时听见吕子义哭,顿时也落下泪来。她紧紧搂着吕子义,只觉得自己姐弟俩在这群天机宗弟子中,十分孤零无助。
她抬头看向乔凉,哽咽道“柔瑾知道,当日小义承蒙峰主的血丹救治,欠了峰主一桩恩情,今日峰主因为小义受罚,我与小义实在过意不去,也应该一道受罚的只是”
乔凉有些讥嘲地问“只是什么,你倒是也知道我妹妹是因为你们而受罚我道你们不知道呢。既然知道,为何不扑在我妹妹身前,替她挡住这一鞭”
吕柔瑾一愣。
乔凉又冷嘲道“牲畜都知道欠了恩情自当衔草结环来报答,你们既是熟读四书礼经的凡人,所谓过意不去,所谓的欠下恩情,却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么。”
吕柔瑾此前没见过乔凉,全然不知乔凉是如此性格,完全噎住,隔了半晌才梨花带雨地道“柔瑾知道,只是只是我和小义不过是肉体凡胎”
“罢了。”乔凉神色之间隐隐现出不耐烦,道“放心,不是要让你们受罚,天机宗七七四十九道鞭诫,只施加于触犯禁术之人身上,你们也配么想什么呢,只怕一鞭子下去你们就暴毙在此了。”
寥寥几句,竟说得吕柔瑾面色一阵青一阵惨白。
她便知道这少宗主不是好惹的角。这兄妹俩竟然一个比一个目中无人,乔缘骄纵蛮横,还会收敛一下眼中的不屑,而这少宗主竟然毫不掩饰,瞥向她与小义时,仿佛在看上不了台面的跳梁小丑一般
吕柔瑾忍不住看向那些曾帮自己说过话的弟子,当初,小义失事之后,他们分明都站在自己这一边,替自己痛斥乔缘嫉妒成性,竟然干出这种毒辣的事情来的
可现在,大部分的弟子大约是觉得乔凉说得有道理,乔缘耗损真血救了吕柔瑾一家,吕柔瑾嘴上感激,却在乔缘受罚时,带着弟弟收拾包袱打算下山,这是哪门子的报恩的道理分明是忘恩负义吧
而小部分的弟子即便不这么觉得,也不敢当场反驳少宗主,于是纷纷避开了吕柔瑾的眼神。
吕柔瑾脸颊惨白,看向了徐世明。
好在,徐世明亦看向她,脸上带着怒火,眼里还有对她的怜惜。
吕柔瑾定了定神。
又听乔凉继续道“我现在是要调查清楚一件事。”
他道“这段日子以来,因为你弟弟在飞狼冥失踪中毒一事,宗中流言纷纷,竟说是我妹妹乔缘是因争风吃醋,故意令你弟弟走失受伤。”
“这可是好大一盆平白无故的脏水我妹妹生性疏懒,懒得与你们两个凡人计较也就罢了,我这个做哥哥的,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我妹妹遭此脏水”说到这里,乔凉冷冷看向那群碎嘴过的弟子,那群弟子额头直流冷汗,根本不敢抬头。
谁会想到少宗主竟然会突然回来
乔凉继续道“因此,此事到底如何,我打算调查清楚,吕氏,你认为呢,到底你弟弟是如何跌下飞狼冥的,想必你比任何人都想要知道。”
乔缘有些诧异,她在书信中并没和乔凉提及此事,可怎么乔凉却一清二楚。
乔凉则瞥了她一眼,若不是乔缘动用禁术,真血损耗,接连几日下不了床,冷月又怎么会急得传讯告诉了自己真是胡作非为,为一个区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