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自然是害怕极了。
无论如何,这一家人救过自己的命,自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吕子义无力回天。
骆奕争神情柔和了几分,道“放心吧,缘缘不是对他人性命置之不管的人。”
乔缘在里面,听得见他们全部的对话,简直想要发笑。
这是完全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将她逼到架子上,她这无涯灵芝不交出来,也得交出来。
可骆奕争可有想过,她此时救了他人的性命,有朝一日,她就没机会救自己哥哥的性命了。
骆奕争对他人好的时候,可有想过,有一天会因此而差点失去她的命倘若骆奕争知道了,会后悔么。
她抖了抖衣袍下摆,将方才内息紊乱吐在上面的血擦去,抬步从床上下来,朝门口走去。
冷月站在她身边,则红了眼眶,显得比她更加委屈和愤怒,忍不住朝外道“骆师兄,你怎么就不信我们峰主呢吕子义掉下飞狼冥,根本就和我们峰主无关凭什么要我们峰主拿出救命药来”
骆奕争肃容道“人命关天,现在不是孰是孰非的时候。”
话音刚落,一直紧闭的门被打开。
乔缘缓步踏到屋檐下,照旧是平日里常穿的那一袭红衣,可不知为何,神色瞧起来却与平日判若两人。
她是掌门之女,往日自然难免多了几分傲气和骄纵,可此时,眸子淡淡,没有不甘、没有恼怒,精致的五官没了那些怒容,陡然出现的一瞬间,冷沉的眼神倒叫人惊艳闭嘴。
更重要的是,她视线没有在骆奕争身上多作停留,只轻轻扫过,便倏尔转开。
骆奕争见她如此,神色微微一顿。
乔缘视线落向吕柔瑾父女俩,冷嘲道“既然是来求我拿出无涯灵芝救你弟弟,怎么却不拿出求人的姿态这才跪了多久三炷香的时间有吗便开始搬救兵了”
吕柔瑾的义父勃然大怒“乔缘,你不要欺人太甚”
“什么叫欺人太甚”乔缘笑了“你们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我要真想欺人太甚,你们早就尸体被喂狗了,还能跪在我跟前吵吵嚷嚷”
“你”
骆奕争皱眉打断道“缘缘,你不要这样。”
吕柔瑾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快要晕过去了,却偏偏因为乔缘的盛气凌人,而一句话也不敢说。
周围一干师兄弟看了,都十分不忍,他们一向知道乔师姐仗着是掌门之女,骄纵惯了,可今日怎么好像格外咄咄逼人。
有师兄看不下去,劝道“乔师妹,不过是一枚无涯灵芝而已,你既然还有,便让出一枚来救人吧,我天机宗一向救死扶伤,不要计较这么多。”
“不过是一枚无涯灵芝而已”乔缘转向他,冷冷睨着他“徐师兄,你倒是乐意慷他人之慨,要不然我将手中无涯灵芝给了他父女二人,你替他们去西洲玉龙崖再找一枚无涯灵芝回来还给我如何”
徐师兄脸色一下子青了。
西洲玉龙崖多的是凶残的奇珍异兽,就连少宗主去了一趟,回来都重伤修养了三个月,他们这种弟子去还不是去送死
这分明是羞辱。
骆奕争注视着乔缘,皱眉道“缘缘,别胡闹,玉龙崖上无涯灵芝百年才罕见一次,即便去了,也未必能有所获。”
“不错,所以这么稀罕的东西,骆师兄,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拿出来送给吕柔瑾她是你的救命恩人,可不是我的。”
乔缘立在屋檐下,淡淡瞧着骆奕争“以前你送过我很多好东西,也为我做过很多事,但我每次猎灵带回来的玩意儿,给你做成的抹额长靴也不少,所以,我亏欠你的也不算很多。”
这话听起来像是赌气,可乔缘那神情,却古井无波,看不出来怨气也看不出来怒气,倒像是对十分生疏之人所说的再生疏不过、要一刀两断的话一般。
骆奕争微微一怔,下意识握紧了剑,像是有什么落在心中,搅弄起一股令人焦灼不安的不好预感一般。
乔缘又道“但算起来,还算是你给我的比较多,既然如此,我是应该还给你。”
她话音落下,踏下屋檐来,红色长裙在寒地上轻轻拖动,她走到吕柔瑾面前,顿住脚步,一边吕柔瑾的义父自然是提防万分,生怕她做出什么事来,但乔缘却没什么表情,从一旁的冷月手中拿来一个羊皮囊。
随即干脆利落地在掌心划下一道。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
登时,刺目的鲜血顿时涌出来,滴入羊皮囊中。
羊皮囊灵力四溢,凝结的血结成丹,落入其中,只听见一声坠落的响声。
乔缘这是天机宗的一门功法,凝血成丹,在场的天机宗弟子都知道,因此也全都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到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这门功法算是天机宗的禁术,与其说是禁术,倒不如说是根本无人能修习成功的功法,百年来听说只有少宗主乔凉和骆奕争修习完成了第一阶
可乔缘她什么时候也已经能做到凝血成丹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