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像被抽走所有的力气,我晕了过去。
浮浮沉沉的梦里,我看见盛承彦满身是血的站在我的对面。
我从地上爬起来朝他跑过去,明明不远的距离,可不管我怎么奔跑,都没有靠近他半分,我很害怕他会消失不见,急切的喊着他,“阿彦,你别走,你等等我。”
我喊到声音都哑了,盛承彦仍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他身上的伤口不停的在流血,血顺着他的身体流到地上,从地面蜿蜒到我脚下,我低头看去,下面全是血,
有我的有他的,我再抬头,盛承彦不见了
“不要”我猛地惊醒过来,手心里全是冷汗。
“慕青。”
叶瑶的声音过来,我机械抬头看向她,呆滞片刻后,我回过神看住她,“你没事了”
“没事了,你感觉怎么样”
不等她说完,我打断她的话,“他呢”
叶瑶似没有听见,“医生说你的情况不太好,下了几次病危,我们都以为你醒不来,现在好了,你终于醒了。”
我拉过她的手,不知道为何,我的手颤得厉害,尽管我仍平静语气问他,“盛承彦呢”
叶瑶躲着我的目光,“你刚醒来,我去叫医生过来看看。”
我用力拉住她的手,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来,心口那个位置,有什么被撕扯得血肉模糊,很疼,窒息的疼,好半天我才道,“他出事了是不是”
死那个字眼,我真的不敢说,只要我不说出来,还可以骗自己他还活着,在某个我不知道的地方好好的活着。
叶瑶俯身下来抱住我,声音哽咽,“慕青,盛承彦他”
我从叶瑶怀里抬起头来,期待的看着她,却在她眼里看懂某种情绪之后,我的心渐渐冷下来,好似不会动了一样,“他现在在哪”
“你昏睡的这几天,警方那边一直在找他,可是那处地方有很多暗涌急流,要是有人掉下去的话,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更别说”
更别说盛承彦还受了伤,那么多伤口,他怎么能熬得过来。
我突然觉得好冷,从骨子里开始慢慢向外冻结,在叶瑶怀里,我一动不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再想忍回去,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我无声痛哭。
人在极悲伤的情况下,原来是哭不出声音来的,只感觉整个心脏疼到下一秒可能会四分五裂。
有人进来,我全然不在乎,埋在叶瑶的怀里哭得昏天黑地。
我拔去手上的针头,不顾叶瑶的劝阻,一个人跑去
盛承彦出事的海峡。
被撞开的安全带已经被红色警戒线围住,我过去时,有人过来拦我,“这位小姐,这边危险不能过去。”
叶瑶跟在我的身后,她跑过来拦住那人,“这位同志不好意思,我这位朋友的老公”
趁着叶瑶和对方说话,我走到边上,风和那晚上一样,像刀片,刮得人脸生疼。
我看向一望无际的海峡,还有海峡那头的灯火,海面上黑茫茫的一片,只有几艘打捞的船舶还在上面穿行。
叶瑶说我昏迷三天,这三天叶廷溪的人一直没放弃寻找盛承彦,只要一天没找到,都还有一丝希冀,也不会让人那么绝望。
我会等,等到他们找到他。
我低头看下去,有瞬间好像看见了盛承彦,接着,一幕幕全是我和他在一起的画面,我真想就这么跳下去,如果他在里面,我愿意下去陪他。
不知不觉,我的步子往前面迈了些,身子往前时,有人抓住我的肩头,将我拉回现实。
“你要干什么,想跳下去吗”
声音带着一丝冷冽和威严,像极了某个人,我回头,“是你”
顾明旬看明白我眼里的情绪,他僵硬的笑了笑,似在自嘲,“我不是他。”
我咬紧下唇,从胸腔过来的闷重和痛楚,让我什么
都说不出来,只呆呆愣愣的看着他。
叶瑶跑过来,一把抱住我,“哭吧,我在呢。”
可能以前我还有要逃避盛承彦感情的想法,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对这个男人爱有几分,我们虽然在一起,但爱得不纯粹,以至于我觉得自己不太爱这个男人,有他没他似乎都不会影响到什么,直至这一刻我才知道,他的离开,真如被剜肉剔骨一般,疼得人生不如死。
叶瑶抱紧我,不停的和我说话,“慕青,好好哭过这次之后振作起来,听见没,你别忘了,你是盛承彦的老婆,在他还没确定有什么之前,你必须撑起来,懂我的意思吗,另外,霍思源和我说,盛家那边好像也在派人找盛承彦,所以这几天叶廷溪一直守在那边,就怕盛家那边先一步找到盛承彦然后对他下手,慕青,我说的这些你听进去没有,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只会上伤害过你们的那些人有机可乘。”
我抬起头来,几下抹去眼泪,不能再这样哭了,至少还没找到他人或者他的尸体,还有希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