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个死孩子呢

我绝望的闭上眼，一刹那往后跌倒床上，眼里一片死寂。

“慕”

“滚”我指着门口，用力嘶吼。

有声音在空气里戛然而止，盛承彦抿紧唇，眼里痛色明显，他悄然转身离开，在门口吩咐何嫂，“好好照顾她。”

医生过来检查完，交代何嫂一些注意事项后离开。

后面几天，何嫂寸步不离的守着我。

我一再沉默，何嫂不忍心，不停的和我说话。

白天我还觉得没什么，到了夜里，眼泪自然而然的

，控制不住的流，被子里，我无声哭到天昏地暗。

第二天醒来，继续行尸走肉，在我手弯里躺着一个玻璃器皿，里面有我的孩子。

这段时间，每天晚上盛承彦都会在我睡着的时候过来，他站在床边不说话，有时候一站站一晚上。

我没睡着，一直知道他就在床边。

早上醒来，何嫂拉开窗帘，阳光打进来，我忙偏开头埋进被子里。

“程小姐，今天太阳很好，我推你出去走走好吗”

我没回应，何嫂自说自话，“你成天待在病房里都快起霉了，我带你出去晒晒太阳，你喜欢这个帽子吗，我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喜欢什么，自己随便挑了一个，你现在不能受凉，出去一定要做好保暖，不能让风吹了。”

过了一会儿，何嫂又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来我扶你起来。”

楼底，我坐在轮椅上，何嫂推着我，慢慢往前。

快走到草坪时，一个小男孩踉踉跄跄的撞过来，他摔倒又爬起来，“对不起阿姨，我不是故意的。”

小孩的父母快速跑上来，“哎呀，你乖点，别给妈妈添乱好不好你要不听话，我让你姥姥送你回去，那个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有没有撞疼你”

说话大人手里抱着一个婴儿，看着一个多月的样子。

这么多天，我开口第一句话，“孩子多大了”

“大的快三岁小的刚两个月。”

“我能抱抱吗”声音干涩。

大人看了看我，手紧了紧孩子的襁褓。

“我不会伤害她，只是想抱抱她”我哽咽，嗓子发紧，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在女人要说话时，身后有声音过来，“她前几天才没了孩子，你就可怜可怜她，把孩子给她抱一抱。”

霍思然走过来，强行抱过女人手里的孩子塞到我手里，微低下腰，冷笑，“诺，好好抱着，你那个死孩子呢，听说你这几天一直抱着睡觉，死都死了，早点让他入土为”

我抽手，甩了霍思然一巴掌，她被打偏脸，睁着无辜水汪汪的大眼睛懵逼的瞪着我，眼里绞着要落不落的眼泪，“你打我做什么，你死了孩子，迁怒我吗”

她声音尖厉，吓醒了襁褓里的小婴儿，孩子呜呜哭泣起来。

“你们是要抢孩子吗，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女人推开霍思然扑到我面前抱走孩子。

我刚要抱一下孩子的手落了空，抬眸，无助空洞的看着女人，只是想抱一下

“不准你抢我妹妹，你这个坏蛋，我打你，让你抢我妹妹。”他回身抓住霍思然的裤脚，短手短脚踢打她。

霍思然刚被甩了一巴掌，这里又被孩子嚷着，她有些恼，一脚踹开小男孩，“谁要抢你妹妹，想抢你妹妹的那个人在那里，再动手，小心我替你妈收拾你，赶紧滚开。”

小男孩被凶得瑟瑟发抖，往后退到他妈妈脚边。

霍思然上前，“你出来晒太阳，你那个死孩子呢”

说话时，她涂着大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戳了戳我的肩头，“和你说话呢，没听见”

何嫂推开车子，躲开霍思然的手，“霍小姐，你别这样，程小姐才没了孩子，你不用这么咄咄逼人。”

“有你说话的份吗，闭嘴滚一边去。”她怒喝。

我垂下眼睫，觉得又乏又累，“何嫂，推我回去。”

“走哪里去，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哪里都不能去，你那个死孩子，他在哪里”霍思然一只手固定住车头，一只手拽走盖在我腿上的绒毯，“我还真想看看你那个死了的孩子。”

在她动手时，我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骇人，她正要说话，我抬脚踹她腿窝里，她叫一声，人跪在地上，“程慕青，你这个疯女人，要不是看你死了孩子，我现在能剁了你，你看看你的样子，你那孩子死了也是你活该，你应该想，为什么你没跟着一起去

死”

怒，恨，翻涌，滚沸，最后一并迸发，毁天灭地。

我抓过霍思然的脸，抬手甩了她几巴掌，直至她闭上嘴，我都没停下手。

医院保安过来，强行拖走已经陷入疯狂的我。

所有的声音集中在我耳边，喧哗吵闹，我紧紧盯住一处，手心震麻不散，现在一点点回神，刚刚对霍思然动手是下意识的，这会儿，我从悲痛中怔然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