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看见阿宾的时候,阿宾同样看见孟负山。
两人对视。
孟负山心脏轻轻一沉,脚步却没有停下,穿过那些吆喝买卖的赌鬼,径自到阿宾身旁“大哥派你下来的”
“嗯。”阿宾。
“大哥想了解些什么”他竭力使自己的吻轻松自然。
“黑台和筹码。”阿宾简洁说。
这位平日沉默地跟着陈家树的保镖,似乎刚刚到达,如今正用睛看着黑色燕尾服的侍应,等待侍应的回答。
孟负山注意到,今天站在这里的侍应,并非他昨天见到的任何一个。
他们有着同样的尺子刻出来的微笑。
彬彬有礼,缺乏生机。
“先生好。我们这里以使用的筹码有一个。昨天交由老板的小姐。一位小姐,身价一千筹码。”
孟负山知道一千万的定价从何而来了。
“这里有许多赌桌。”侍应继续介绍,“每个桌子上桌数额不同,最低的01个筹码,最高的100个筹码。无论老板输了多少,要在1000的范畴内,跟在老板身边的小姐,都将忠实地陪伴着老板,如果老板将最后的01个筹码输出去,那么这位小姐,便将离开老板身边相应的,如果老板吉星高照,鸿运头,赢得了1000个筹码乃至更多,那么在老板每获得新的千数筹码的时候,他会拥有一位新的小姐。”
孟负山听到这里,问“能用金钱买筹码吗”
侍应回答“不能。柳先生希望上船的所有客人,都能免费获得更大的快乐。”
然,免费的才最贵的。
既然官方不让交易,那么私下交易转让自然横行。比如在周围拿着支票虎视眈眈的想买筹码的赌客们。
“黑台呢”阿宾不像孟负山有这么多问题,他催促侍应说清楚他想问的内容。
“黑台我们这里最高规格的桌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侍应挺起胸膛,他甚至露出了崇敬之色,“每天晚上,我们开一场黑台。黑台的最低筹码1000。有您完整拥有她那位小姐,您才以将她携带上黑台。黑台的规则与其他桌子不同,上了桌子以后,除非一方清空筹码,否则不许下台。清空筹码既意味着,您将永远失去她”
侍应意味深的停顿中,在场的所有人都想起了昨天所见的一幕。
刺的鲜红浸透台面,又自地下升腾起来,氤氲在老板们觥筹交错的酒杯中。
这里的规则并不复杂。
弄清楚规则以后,两人没有会周围想要交易的赌客,共同乘坐观光电梯上楼。
再次坐在电梯之上,孟负山已经清楚了柳先生将这些老板们久笼络的秘密。
器官。
赌博。
女人。
杀戮。
除了最初的器官以外,余下三者,昨天已经完展示在前。
想要跳出这种笼络,很简单,要不赌。
以不赌吗
然以。
孟负山想,昨天陈家树不愿意入场赌博的时候,柳先生甚至没有多劝一句。
所有人绝大多数人最终会赌的。
能来这里的,本就心知肚明地掠夺了他人器官的人。
来到了这里后,他们置身于这个热闹的,宽敞的,女陪伴的,被红丝绒窗帘遮去了所有窗户,无论天亮天黑,无论刮风下雨,这里头都完看不见的地方。
老板们中所能看见的,一个个女人,一个个筹码,一场场激荡神魂的赌博,一场场惊心动魄的处刑。
赌博,女人,杀戮。
要呆在这里。
没人能够逃过。
等孟负山和阿宾一起进了陈家树的套房时,陈家树已经起来了,正穿着酒店的浴袍,坐在景观阳台上。
孟负山注意到,昨天被送来给陈家树的女人,晨晨,在。
她坐在房的里边,背后阳台的玻璃,面前则双人按摩浴缸。她换掉了昨天那套华丽得几乎让人看不清模样的衣服,穿着一条宽松的棉质白裙子,她将手伸入放满了水的浴缸中,细白的手指拨弄出一圈一圈的涟漪,看上去就和普通在玩水的邻家姑娘一样。
如果她不出现在这里。
如果她的睛没有被绸带蒙住。
那条薄薄的绸带之后,缠住的什么,会一双和梦境里一样怨毒的睛吗
孟负山有一瞬产生了想要将那条绸带扯下来的冲动。
冲动会坏事。
孟负山目不斜视地路过晨晨,进阳台,来到陈家树身旁。
陈家树将眺向远方的目光收回“早餐吃了吗”
孟负山“没有。”
陈家树“坐下一起吧。”
阳台的桌上已经摆上了各色食,样式虽不如昨晚摆放在外的自助餐多,精致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家树略微动了动筷子,并不很有胃的样子,他拿纸巾按按嘴角,问孟负山“在哪里碰到阿宾的”
“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