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来了”
肖琅往嘴巴里灌了一口水,仰头哇哇了两声,又全吐到了一边的草地里。等刷完牙,他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也就随意搭住魏病衣肩膀说“听说你和沈元帅这十天都没怎么见过面”
魏病衣抬起左手,食指和拇指捏起他的袖子,十分无情的将他的手拎开。
待做完这套动作,他狐疑说“这话你听谁说的”
肖琅嗤笑一声说“还用得着听吗,我长了眼睛,自己会看。”
这十天他百分之八十都待在剧组,要不然就是旅馆和丛林。毕竟那条矿脉是他发现的,荣誉勋章都领了,总不能发现了矿脉不干事。
沈奉灼不一样,他是这次灾难的主要领头人,千万军官都唯他是命。因此他的时间也就更宝贵,别说魏病衣,就连肖琅都有好多天没碰见沈奉灼了。
寥寥几次还都是在热带雨林里打了个照面,每次谈论的话题都大同小异。
开头千千万,结尾总能绕到拍戏上,一般都是沈奉灼主动问他们拍到什么戏份了,距离第166场还有多长时间云云。
166场,就是今天要拍的这一场戏。
肖琅快紧张死了,尤其是看到沈奉灼风尘仆仆的赶到片场,他更紧张了。
好在沈奉灼没有多余的动作,等片场清到还余下十几个工作人员,他自己抱臂站在监视器后头,半张脸都被监视器挡的严严实实。
刘强扛不住身边这尊大神的威压,但还是硬着头皮将魏病衣与肖琅叫到了跟前讲戏。
“这场戏大致是说邵咸和徐南站前分崩离析,是他们感情的一个重大拐点。邵咸要表现出的是对强权的不服,与对恋人遗弃的不甘与心碎。至于徐南”
刘强看了一眼沈奉灼,尴尬的冲魏病衣说“你就负责叫就行了。”
一语出,整个片场都安静了。
明明在场还有十几人,偏偏大家都埋头做出一副辛苦工作的模样。两个摄像师一个负责下叶子板,一个负责装叶子板,把摄像机来回捯饬,愣是没敢讲这边其实早就准备好了。
肖琅迷惑的看魏病衣一眼,愣神说“让你叫什么为什么要叫”
魏病衣面无表情“床戏不叫唤,你是和死人一起拍床戏吗”
肖琅被怼了一声,不讲话了。
灯光打亮,全场肃静。
魏病衣拼尽全力忽略掉后脑勺烫到灼人的视线,迅速进入人物状态。
天色将暗,窗外雾蒙蒙一片。
学生们拿书包课本挡在头上跐溜一声跑过,成年人默默无声的举着雨伞,在路灯下踟蹰不前。附近丛林冒出来了野生猫鼬,钻进垃圾桶里翻人吃剩下来的果皮。
梆梆梆
前厅的门被敲响。
徐南没动。
那门还在敲,一声高过一声、一声快过一声。敲门声最后变成了砸,像是要将门生生的砸出来一个洞,偏偏门内外的人都一声不吭。
僵持了一会,徐南忍无可忍的起身跑到前厅门前,望着门深吸一口气,旋即哗啦一下子拉开门,胸口起伏不止。
邵咸站在门外,浑身都被雨淋湿了。
见他这个狼狈模样,徐南张了张嘴巴“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你终于肯听我解释了”
“噗对不起对不起”
妈的,肖琅笑场了。
开场第一镜,还没进入主题呢,肖琅就已经有些遭不住了。
两个场务奔过来,一个给肖琅披上大浴巾擦身上的水,另外一个给他整理领口。
一开始拍戏的三个刘强对肖琅还存着些敬畏的心思,然而现在都怕了这么久了,他摸清楚了肖琅的脾性,说话也就越来越随意。
他皱眉“少将军,你笑什么”
全场人都没笑,就肖琅一个笑的停不下来。良久后他收敛笑意,尴尬说“忘词了。”
于是肖琅又被刘强提到一旁背台词。这一次估计是讲的话重了点,肖琅态度终于端正起来,接下来的好几镜都没有出大纰漏。
这种好现象一直持续到爆发争吵的镜头。
镜头中,邵咸一把将徐南按在屋内的桌子上,单手掰着他的脸,在苍白的脸庞上掐出几道显眼的红痕。
说话的语气凶的不可思议“你让我听你解释,我又怎么能相信你。徐南,你这个人没有心,你老实说,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
徐南被压的说不出话,手指无力的抓紧邵咸的肩膀,试图将他推远。
未能如愿。
这一刻邵咸的力气简直大的不可思议,徐南眼睁睁看着面前的那张脸缓慢接近,薄薄的唇瓣近在咫尺,心中又是屈辱又是委屈。
他奋力将头扭向一侧,愤怒的情绪终于骑到了天灵盖上,说出来的话语压根就没有过脑子,哪里有伤往哪戳,怎么伤人怎么说。
“你自己都知道,你什么也没有,凭什么认为我会真的和你好。学校里的感情玩玩而已,这话从你嘴巴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