菏看着她。
谢时艺挺直了身子“走吧。”
肖菏“你坐会吧,我先上去。”
谢时艺“”
肖菏“你状态不好,你父母状态也不好,我先上去给你缓冲缓冲。”
树荫间的阳光掉在肖菏发梢上,她高谢时艺一些,谢时艺微微仰头看着她,突然觉得有些目眩神迷。
肖菏说这话的表情很平静,就像在理智地分析完了一件事然后找到了一条最好的解决通道,让你以为这事就该这么做。
但哪里该这么做啊,哪有这种做法啊。
上辈子谢时艺一个人回家,一个人经历这些痛苦的纠葛,然后一个人慢慢地修复和父母的关系。
隋想会关心她,但不会插手这件事情,就像谢时艺也不会去管隋想怎么同父母出的柜一般。
成年人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解决自己的家庭矛盾,这才是理所应当的事。
“你怎么能这样呢”谢时艺轻轻问出这句话,是真的疑惑。
“试试看吧。”肖菏笑了笑,“三单元二楼右边那一户,对吧”
谢时艺点了点头,她就说过一遍,肖菏记得可真清楚。
“好了,我先去了。”肖菏抬手在她胳膊上轻轻弹了一下,便转身走了。
谢时艺定在原地,觉得自己可耻,又没法控制自己享受这种可耻。
她最怕面对的事情,有人替她去挡当头一刀,竟然这么地
充满诱惑。
她在原地站了许久,握着手机的掌心里湿漉漉的。
还没到盛夏,午后的蝉鸣已经燥起来了,这一年的夏天,热得特别快。
最后站到腿都发麻了,肖菏没给她发消息,她的爸爸妈妈也没有给她打电话。
她不知道状况如何,但这会没有消息大概就算是好消息了,谢时艺往后退了两步,坐到了花园旁的长椅上。
又是很长的时间过去,谢时艺把手机壳都快盘亮了。
终于,微信消息跳了出来,尖尖角说,上来吧。
谢时艺几乎跳起了身,小跑着往熟悉的小楼跑去。
二楼转眼就到,肖菏就站在门口等她,家门开着道缝。
谢时艺放轻了脚步,肖菏对她招招手,她凑到了肖菏跟前去,肖菏靠近,在她耳边道“白丽那边的事还有我们准备结婚的事我都跟爸妈说清楚了,剩下的,他们问你什么,你照实说就可以了。”
谢时艺离远了点,上上下下打量肖菏。
此刻的肖菏,身上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亲近气味,就像是共患难的战友,可以把性命都交托的那种信任。
“你没事吧”谢时艺问。
声音不自觉地放软放轻,就像是忧愁无法盛放时的喃喃自语。
“没事。”肖菏笑了笑。
顿了顿又补了句“别怕。”
谢时艺实在没憋住,抬手抱了一下她。
两个人的身体都热气蒸腾,仿佛战场交接的士兵。
谢时艺没再犹豫,没再忐忑,抱完抬手拉门便进了屋。
相似的场景,却是完全不同的心境。
再从屋子里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最热的时间已经过去,从楼道出来的时候,甚至还起了一丝风。
风把谢时艺的头发吹起,撩得她的眼角凉呼呼的。
哭肯定是哭过了。
肖菏给她打好了底,免去了她与父母之间对尖锐的事实的对峙,也免去了她讲道理做保证,和父母的两种思维互相拉扯。
他们只谈以往怎么过来,以后怎么走。
剩下的,还是要交给时间来平息。
肖菏在她之前坐着的地方在等她。
这人真不讲究,大概是等得困了累了,竟然就这么往长椅上一趟,席天慕地地睡起来。
还好顶上是花藤,挡去了太阳。
肖菏侧着脑袋,半张脸都埋在胳膊上,看起来睡得还挺香。
谢时艺轻手轻脚地过去,蹲在长椅旁,轻轻地推了推她肩膀“喂。”
肖菏没动静。
谢时艺又推了推“喂”
肖菏开口说话了“哭鼻子了吗”
谢时艺笑了“这不废话吗这事不哭什么事还哭”
肖菏的语气很忧愁“哎,我最受不了女孩子哭了。”
谢时艺“那你自己哭的时候怎么办”
肖菏“我又不会对着镜子哭,再拿个手机拍下来,念一段这该死的爱情。”
谢时艺“哈哈哈哈哈。”
肖菏“还乐。”
谢时艺吸了吸鼻子,又抹了抹眼睛“我今天又笑又哭的,像个傻逼。”
肖菏“我要转过来了。”
谢时艺“你转啊。”
肖菏抬腿下地并且支起了身子,在谢时艺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一片橙红色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