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就问陈来福“姐夫,这事儿我们既然知道了,断没有让我姐继续受委屈一说,老太太那边提的那些要求,你是什么个意思”
原主记忆中的柳槐花是个既勤奋又很通情达理的女孩,今天生气成这样,可见是受了很多的委屈,只看这一点,柳东睿对陈来福的印象就很不好。
陈来福蹲在外面的墙根下,双手捂着脑袋,听着一墙之隔的妻子破口大骂,默不吱声。
这事儿说一千道一万是他娘不讲道理,媳妇儿就算骂也是应该的。
他记得打小时候起,他娘就偏疼老二,自己岁开始下地干活,老二长到十三四还不知道麦子长啥样,她娘总说老二身体弱,自己是大哥,应该照顾兄弟,他也认了,这么多年,挣得工分、钱、分的粮食都有老二家的一份。
以前老二一家嘴也甜,总说谢谢大哥,大哥真能干之类的话,一大家子在一块虽然也免不了摩擦,可是总体来说还是凑合着能过的。谁知,这两年就倒了霉了,公共食堂开不下去不说,家里能分到的粮食也越来越少,家里的矛盾就越来越多,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他心里当然愿意带着老婆孩子分出去单过,不为别的,就为让自己媳妇儿和两个孩子少受点气、能多吃两口饭,可谁能想到他娘这么的不讲道理,竟然以死相逼,他总不能逼着自己老娘去死吧他怕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柳槐
花“蹬蹬蹬”从屋里跑了出来,站到堂屋门口掐着腰指着东屋骂陈姐夫
“陈来福,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替你二弟养儿子的只要我活着,想过继,没门”
又哭道“咱们家小兰饿成啥样子了你瞧没瞧见躺在床上偷偷的哭,老二家的陈梅比咱们小兰也就大两岁,长的比咱小兰高那么老些,你就不心疼等你侄子成了儿子,咱小兰还活不活了”
陈来福搓了把脸,“我就小兰一个闺女不疼她疼谁看她饿着我心里能好受我比谁都心疼。”
柳槐花“那你去东屋里跟你娘说,咱们不过继卫华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再过一张能吃的嘴,咱们两个孩子吃啥”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她说了,她不听我的,再说二弟家四个孩子养着是有点费劲,咱们才两个,我想着过继大的不行,过继个小的”
柳槐花哭着大吼一声“咱家就算只有一个孩子,我也不会替他们养孩子,大的小的都不行”
陈来福一脸为难,“你不同意过继,她就不让咱分家,你和小兰总不能天天不吃饭吧”
绕了一大圈,林谷雨总算是理清这个逻辑了陈来福想分出去自己家单过,但他娘逼着他过继自己弟弟的一个儿子,要不然就不分家,那样的话柳槐花和陈兰还得天天饿肚子,陈来福心疼自己的媳妇儿和闺女,想要妥协,但他不想过继最大的侄子,而是想过继最小的侄子,但柳二姐呢,一个都不同意过继,坚决不妥协。
两个人的分歧点在这呢。
“不就是说我不同意就让你休了我吗那咱们就离婚我也不回娘家,就在村里搭一个茅草屋,你死也不准答应过继的事儿。”
陈来福摇摇头,“我不答应离婚。”
这也不行,那也不中,柳二姐气极了,“陈来福,我就问问你,你她娘的到底是不是这家里的儿子你是不是你娘亲生的嗯要不凭啥家里有什么好的都要给老二一家,而你就跟这家里的长工似的”
东屋里立刻响起两声苍老的咳嗽,紧接着一个含怒的声音传了出来“我大哥当然是我亲大哥,你瞎咧咧什么呢再瞎几把胡说,小心我揍你
”声音越来越近,等话说完,一个二十六七岁的有点壮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林谷雨和柳东睿到这里两个多小时了,终于看见陈家有人露了面,还以为要一直在屋子里装鹌鹑呢。
“陈有福,你这个不要脸的龟孙子,你碰碰我试试”柳槐花有了兄弟壮胆,一点也不害怕,把心里憋了好几年的话一下子全都倒了出来“咋啦还真让我说着了,戳着心了吧要是不做亏心事,还怕人家说”
屋里又响起了几声咳嗽。
陈有福暴怒“你你再瞎咧咧看看别以为你是大嫂我就不敢打你。”
不等柳二姐说话,柳东睿就走上前挡在了柳二姐前面,凉声说“我更没有不打男人的习惯。”
柳东睿足足比陈有福高了一个头,又比他还壮,眼含蔑视,语带讥讽。
陈有福怂了。
院子里外围观的人群看见这一幕,纷纷说
“槐花这兄弟,长得可真高,又壮,陈有福可蹦跶不起来了吧”
“就是,当着人家兄弟的面,还要打人家姐姐,嘴也太狂了,不是找打是啥”
“唉,你们说来福媳妇儿说的是真的假的来福真不是他娘亲生的啊”
“反正从小来福他娘就哄着来福下地干活,什么都得让着有福,两兄弟在一块儿,有福只要一哭,来福肯定得吃竹子炒肉。”一个跟陈来福年纪差不多的汉子说道。
“这事儿咱们这个年纪的人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