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心里那点子盼头给一砖头拍死了。以他初步的估计,至少有超过三成以上的麦苗被冻伤甚至被冻死,就算不旱,今年也注定是个减产年。
林谷雨“哗啦啦”翻着手里的书,对柳东睿说“减产不减产的咱们不是早就预测到了嘛,如果说之前还抱着侥幸心理,那现在就不用期盼出现什么奇迹了。我记得小时候邻居家的羊跑到我家地里,被我奶奶给骂了一顿给赶了出去,我奶奶说抽了节的麦子不但不能踩,更不能让羊给糟蹋了,可见这段时间的麦子多金贵了。”
画外音便是这回的麦子承受了那么重的雪,损伤肯定是不可逆的了,再惋惜也是这样了。
又说“天气突然这么冷,雪又这么大,你一会儿要不去老屋看看吧”
柳东睿点点头,老屋那边房子的年限比较长,房顶的茅草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这次的大雪,还是去看看检查一遍不叫放心。
还得看看老两口屋子里保不保暖,别再给动着了。
柳文元也刚从地里头回来,在外面弄干净了鞋子进了东屋,感觉屋子里跟个冰窖似的,皱着眉头对柳婆子说“你早起没往炕洞里续火啊怎么屋子里这么冷。”
炕洞里的余火烧了一晚上,一般到天快亮炕上就不怎么热了,这么冷的天,屋子里不烧炕,那可是真的跟外面的温度没什么差别了。
柳婆子打了个阿嚏,揉了揉鼻子嘟囔着说
“你前脚出了门,后脚老大家的就跑来了,哭丧着脸说家里没啥柴火烧炕了,三个孩子冻的受不住,求我给她点玉米芯子。我能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几个孩子又挨饿又受冻吧,唉,儿女都是爹娘欠下来的债,只要不死,就得还。”
大队分给每户烧炕的柴火是有数的,根据人头的数量来分,柳东方的那份久分在了老屋,一入冬柳文明就搬到了他爹娘屋里那张炕上,省了一张炕,家里烧炕的柴火这段时间还真就不缺。
柳文元倒没想到还有这一茬,想想大儿子已经搬了回去,拿回去点柴火也是应该的,柳文元也就没说什么话,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大儿媳妇这个品性他也不好说什么,三个孩子年纪都不小了,唉只要两口子能过的下去就成,至于自己和老伴儿,管不了太多了。
是的,没错,柳大嫂和柳东明“和解”了
这场长达半年之久的冷战,最终还是以柳大嫂的低头认输而结束。
柳大嫂娘家离的远,她这半年嫌丢人一直没回过娘家,今年过年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回去了,被她娘家爹和娘问了个底儿掉,知道缘由后,指着她的鼻子骂了一顿,说她净作妖,还说如果柳大嫂真离了婚,就再也不要回娘家。
当天下午柳大嫂就灰溜溜的回来,先低下头给柳东明认了错,又跪下给柳文元和柳婆子道了歉,三个孩子这半年经过这一回事也成长了不少,全都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爹。
柳文明还是臭着脸,不往柳大嫂的方向看,柳婆子看见大儿媳妇认错的态度还行,就把柳文明的被褥卷吧卷吧,将他给撵了回去,说“既然离不了,那就凑合着过吧,一直分开住可不是个好法子。”
柳婆子算是看出来了,大儿子认死理儿,脾气也倔,之所以现在还臭着脸主要是心里为自己打抱不平,但真要说让他现在离婚再娶,怕是不能够,他心里到底还顾念着三个孩子。人都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他打心眼里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受那份苦,因而一直没能下定决心离婚,要不大儿媳妇再怎么闹,这婚也离了。
柳婆子当然更不愿意老大离婚再娶。
眼看着,三个孩子不
小了,再过几年老大闺女都能找人给说亲了,老大和老大媳妇儿一直这么冷战也不像个样子,柳婆子心里着急的要命,劝了儿子多少次了,他就是别着头不听,好不容易,大儿媳妇儿低了头,柳婆子也顾不上想起大儿媳妇儿背地里骂自己那回事儿,赶紧把人给打发走了。
回了家想怎么生气怎么生气吧,就别来折腾他们老两口了,不哑不聋不做家翁。
柳东明倒是拎着铺盖卷儿回了自己家,但据说他回去也没跟柳大嫂住一个屋,柳大嫂带着三个孩子睡在东屋大炕,他就睡在西屋的小炕上。这几天温度下降了很多,炕得烧的更热才行,要不,小孩子扛不住,两个炕一起烧当然要更费柴火,柳东明家里的柴火这才紧张了。
柳文明又问“那这屋子里也太冷了,你那身子骨虽说比前两年好些了,可也扛不住,你方才说话我都听见鼻音了,不行,我得赶紧把炕给烧起来。”
柳东睿过来的时候,柳文元正在烧炕,不知道这场雪要下到什么时候去,玉米芯子剩的不多,不敢使劲儿用,但老婆子瞧着已经着了凉,不能这么扛着,他只好在外面扒拉了一堆麦秸秆,炕还没烧起来,满屋子都是烟,柳文元拿蒲扇使劲儿的扇,不管什么用。
柳东睿先在院子里检查了一下房子,发现房顶上的雪应该是被人扫过了,只有薄薄的一层,肯定是压不坏房子的。
刚进屋他就被烟给呛着了,咳嗽了两声,捂着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