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的纸团,顾盼笙箫的账号可以追寻到的许许多多蛛丝马迹
这些足以花费许多时间好好推敲的事情此刻都变得不重要了起来。
段嵊一个人在客厅里坐了许久。
他想想清楚、想明白,甚至在想一会要说什么。但是越想心里越乱,时钟滴答而过,月头高挂,段嵊仍旧什么都没有想到。
他连客厅里的灯都没有心思打开,昏暗的夜光洒落而下,模模糊糊照映出这套曾经想作为送给秦宣的礼物。
他恍然一惊,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中等来了约定好的时间。
段嵊赶忙站了起来,后知后觉打开了客厅的灯,对着一旁的镜子整理了一番略微有些不整的衣物。
微弱的白炽光散着锋芒,打在他的侧脸上,他那素来淡然的面容此刻充斥着明显的紧张与忧虑还有些微的期许。
轮廓完美的下巴略微显露出了淡青色的胡茬,藏着锋利的双眸暗敛星辰,晦涩而深邃。
段嵊深呼吸了好几下,这才迈步往门外走去。
脚步在门前一滞,他骤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带上纸笔,这才回身在客厅里找了一通什么都没找到。
他和秦宣截然不同,一切心思全都敛在心间,从不流于表面。
段嵊走上楼,在自己主卧找了一圈,只有一些已经印刷着内容的文件和一根笔。
他心下有些急躁,只好去了安排给顾景明的客房,果不其然看到了书桌上霍书准备好的纸笔。
便签本似乎还被用过,段嵊没有多想,拿着便签本便快步走出了门。
路灯从远方一路亮至眼前,一排排杨树与光影交错,暗黄色的灯光照映在大道上,遮掩了月色。
四周似乎还有城中心隐隐约约的车流声,晚春的风还带着些许微凉,却隐隐藏着即将来临的新夏。轻风灌入段嵊卫衣的领口里,他却毫无知觉,只觉得心跳加速,似乎听见了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三十几米外的院门正半开着,李夏靠在一旁,手中翻着一本书,轻轻扶了扶眼镜。
听见段嵊的脚步声,李夏合上书本抬起头来。
段嵊此刻已经没了之前刚见到李夏时那样的失控。
他忐忑于即将和秦宣的“见面”,期许于能够和秦宣说一句对不起的机会,紧张于秦宣可能会有的沉默或者愠怒。
他双拳松了又紧,手背青筋凸起,一双眸子敛下无尽繁杂。
李夏只是嗤笑了一声,将院门敞开“你敲门就行了。”
段嵊拿着纸笔的手微微一动,目光轻移,落在了李夏的身上。
“我之前太过心急,没有和你争辩,”他眉峰微动,嗓音低哑,“之前如果不是你亲口向我承认”
他收住了语气。
急于“见到”秦宣的他迈开脚步,几步间走到了门前。
李夏扶眼镜的手猛地一顿,片刻,勾起嘴角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叩叩叩”
“叩叩叩”
“叩叩叩”
敲门声不高不低,规律而又礼貌地响起,同敲门的人急切的心情截然不同。
里头没有任何声音。
段嵊恨不得将门把手拧开直接破门而入。
他心跳愈来愈快,可是手中的动作却愈发平稳有礼,生怕吓到里头的人分毫。
“叩”
他敲门的手一顿。
门缝下,伴随着轻风虫鸣,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一张白纸从门缝里缓缓地传了出来。
晚春的风吹过,纸边微微翘起,在地上滑了滑。
段嵊立刻弯下腰将白纸捡了起来。
“我在。”
他捏着纸沿的手骤然一紧,将平顺的白纸都捏出了折痕。
白纸上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利落有力,走笔如锋,收尾却淡,字如其人。
是他熟悉的笔迹。
段嵊张了张嘴就要说话,脑海中却想起了顾景明说过的话“他不想见你,也不想和你开口说话”。
男人喉结轻动,薄唇展平,一切话语都被淹没在了风声中。
他将这张纸小心翼翼地塞入口袋,手中笔锋一顿,千言万语在这一刻居然一片空白。
片刻,他脑海中只剩下了一句话。
“你还好吗”
段嵊在别墅门前的欧式台阶上缓缓坐上,昂贵布料沾染上门外的灰尘,他却毫不在意,只是低着头,缓缓将便签塞了进去。
约莫半分钟后,门缝里终于传来了第二张纸条。
“如你所愿,一般。”
段嵊呼吸骤然一滞。
纸张上的字淡漠依旧,同秦宣本人一般,安静的什么都沾染不上,什么都留不住。
“不,我希望你”
段嵊写字的手一顿。
他其实想解释的很多。
他知道了三年前最开始的那场他没有参与的人肉事件内幕重重,知道了曾经倒在他身上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