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人,上次南镇抚司的那个谁就被他踹断了三根肋骨呢,哈哈哈”
“去去去,胡说什么,那是他自己睡懵了摔得关老子什么事。”
苏水湄下意识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肋骨,也不知道她挨得住几脚。
苏水湄没想到,堂堂北镇抚司副镇抚,睡得居然是大通铺。而郑敢心所谓的一起睡,就是在大通铺上跟他挨着睡。
大通铺上睡五六人,苏水湄看着那些滚作一团的男人,心中发憷,两眼发直,呼吸之际还能闻到一股臭脚丫子的味道。
好臭啊
“来,快上来啊”郑敢心扭着大粗膀子,热情邀请。
苏水湄立刻捂住口鼻。
幸好是冬日,不然苏水湄就会看到一群没穿衣裳的男人了。
“我,我还不困。”苏水湄背过身,手足无措,面颊晕红,是被熏得,“那个,我去一趟茅厕。”话罢,苏水湄不等郑敢心反应,立刻奔出了屋子。
外头寒风刺骨,苏水湄冻得一个哆嗦,一下就将满脑子臭脚丫味驱散了,整个呼吸都顺畅了。
用力吸了几口干净空气,苏水湄赶紧找了个角落躲起来。
晚风凛冽,苏水湄仰头看月。
为了今日,她虽从昨夜开始就没有喝水,但憋了整整一日,实在是有点憋不住了。她记得郑敢心跟她说过,茅厕好像是在那边。
茅厕并不难找,头一次进男厕,苏水湄有些踌躇。可她实在是憋不住了,只能硬着头皮进。
“有人吗”她站在茅厕门口朝里喊了一句。
无人应答,里面应该没人。
一共五个隔间,收拾的倒干净,就是味道不太好闻。
因为也没人会偷屎,所以茅厕大门没有锁,苏水湄只能将其虚虚掩着,然后赶紧速战速决。
她捂着口鼻推开一扇木门,上完后正准备提裤子,耳畔处突然传来敲击声。
“笃笃笃”
苏水湄浑身一凛,下意识又蹲了回去。
大意了
方才太急,并没有仔细查看隔间里是否有人。苏水湄拽着自己的裤腰带,面色惨白,立时推门便要疾奔而去,却不防身后传来一道颤巍巍的声音,“我已经在这里蹲了一个时辰了,你,有没有纸”
苏水湄
娇俏的小郎君脚步一顿,轻咳一声道“你可以用罗袜。”
“我出来的急,只套了条长裤。”
苏水湄
“我快要撑不住了”
苏水湄听到隔间里传来“噼里啪砰”的声音,像是男人在东倒西歪的努力调整姿势。
苏水湄立刻想象到了里面的惨状,赶紧在身上找能代替手纸的东西。
她找到一块白帕子,帕角处有三道水波纹绣纹
苏水江的帕子都是苏水湄替他绣的,两人用的都是一样的,她也倒不怕露馅。
苏水湄伸手,捏着鼻子,试探着把帕子从下头的缝隙里递了进去,然后迅速抽手,扭身就跑。
她能做的就这么多了,再多也不行了。
夜渐深,星幕垂落,四周寂静无声。
苏水湄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身体站起来。
差不多了。
她记得清楚,白日里郑敢心说过,陆不言的屋子是院子那间正房,且今日他人正好不在。
冬日晚间天色昏暗,弯月微亮,天上闪烁几点繁星。苏水湄循着记忆,穿过几棵稀疏枯树,找到陆不言的房间,然后试探性地推了推正屋房门。
“吱呀”一声,屋内被她推开了,居然没有上锁。
面对黑洞洞的屋子,苏水湄心中紧张又有点刺激的雀跃,她想,这可能是她这辈子干过最刺激的事了。
屋子里太黑,苏水湄又不敢点灯,只能一点一点摸索着在里面寻找线索。
她不清楚屋子结构,寻得很慢,甚至半柱香的时辰才走了十几步,且什么都没找到。
四周空旷寂静,苏水湄不知为何突然感觉有些心慌。
“啪”的一声,侧边窗户突然被人推开,露出一个颀长黑影。
苏水湄心尖一坠,身体僵硬地蹲在那里,连反应时间都没有,就被人看了个正着。
昏暗房间之中,她小小一团,屏着呼吸,手正搭在陆不言的床榻上,指尖触到那丝滑的棉被。
她根本就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一转头,那扇窗户就在她面前被推开了,仿佛那人知道她在里面,故意来逮她。
这种捉贼难脏,当场拿住的感觉让她心慌又难堪。
窗户不大,男人身形高挺,将外头照进来的月色完全掩盖。
他一袭黑袍,穿着长靴的单脚抵在窗台上,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把着窗边,单脚一撑,便跳了进来。
动作熟练又轻巧,双脚落地,犹如猫儿一般毫无声息。然后悠闲地踩着青石地面朝她走来,双手自然下垂,动作之间丝毫不见慌张,透着一股溜猫逗狗的闲适感。
太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