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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昨日里起便不见人影,我府里府外,城里城外都派人寻遍了,也没找到人,你说说,这可怎么办呀。”殷氏急得直落泪。
近日城中不太平,刚刚城门口还挂了一具尸首,也难怪殷氏急成这样。
“院里院外都寻过了吗弟弟最喜欢去的书斋、武坊也寻过了吗”苏水湄也跟着开始着急。
“都寻过了,连城外都去过了,就是没找到人啊。”
“娘,你先别急。”苏水湄虽然心慌,但看到殷氏的模样,强制自己镇定下来,上前安抚,“说不准弟弟只是在外头碰到了朋友,耽搁了一会。”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寻到半夜,还不见苏水江踪迹。
苏水湄也不禁急得红了眼。她看着殷氏一副要哭晕过去的模样,关心劝道“娘,先回去歇歇吧”
殷氏摆手,“不,我要等江儿回来。湄儿啊,扶我去江儿的屋子里坐坐,说不定等等他就回来了。”
“好。”
苏水湄扶着殷氏去了苏水江的屋子。
苏水江的院子就在苏水湄隔壁,一间正房,一间侧厢房,小而干净。
苏水江住在正房,里头的东西稀少而规整。
苏水湄扶着殷氏坐到实木圆凳上,看着她满脸泪痕,赶紧起身走至木架前,正准备用自己的帕子沾了水替殷氏擦擦脸,却突然发现不对。
木架上挂着的帕子是干的这么冷的天,若帕子今日用过,就不可能是干的。
苏水湄转身,凝视着屋子里的一切。
窗户是关着的,被褥是叠好的她走到床榻边,将手覆上去。
床榻上一点温度都没有。
苏水湄微微蹙眉,走到实木圆桌旁,抬手端起一只茶碗。
茶碗里有茶水,已经凉透。
苏水湄将茶碗微微倾斜,露出茶碗内壁上的茶面痕迹,然后纤细秀眉蹙得更深。
弟弟昨夜没回来。
茶水定然被放置了许久才会出现茶痕,而苏水江一向是个自律爱干净的,若是人在,绝对不会让茶水就这样放着。
“大娘子,您看看这个东西。”管家急赤白脸地奔进来,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殷氏。
殷氏接过管事手里的信封,疑惑道“这是什么东西都这个时候了,我哪里还有什么闲心看信啊”殷氏一把将那信封扔到地上。
苏水湄顿了顿,蹲下身把它捡起来,抽出里面的纸,缓慢念出上面的字,“我与长公主已私奔,勿念。苏水江留。”
后面还画了个大王八
“什么长,长公主”殷氏立刻伸手抢了那纸来。
管事也是一副惊恐之相,双手捧着满是胡渣的脸,声音尖锐,“私奔”
“管事,这信你是从哪里拿的”苏水湄小脸凝重,柔声询问。
“就,就插在咱们大门的门缝里。”
一行人随管事去了正门,那扇黑油大门大开着,外头已夜禁,根本就不见人。
苏水湄蹙眉,又拿过信看了一遍,然后笃定道“这个字迹不是弟弟的。”最关键的是苏水江根本就不会画什么大王八。
“那是有人在恶作剧”殷氏面露怒色,“我们都急翻天了,谁还来添乱”
管家道“大娘子,咱们报官吧。”
殷氏连忙点头,“对对对,报官去。”
报官
“不行。”苏水湄眼疾手快地抓住殷氏的胳膊,软声劝道“娘,若这事是真的呢”
“啊”殷氏彻底糊涂了,“可是这字迹不是江儿的啊”
苏水湄想了想,“或许是弟弟找人代写的。”
殷氏急得不行,“这傻孩子,要是真跟长公主好上了,我会不许吗闹什么私奔呀”
管事摊手道“大娘子啊,您许了,人家圣人没许,顶什么用呀。”
殷氏就你有嘴,一天叭叭叭。
折腾一夜,除了那封信,依旧毫无线索。
“主君回来了。”外头传来喊声,殷氏赶忙迎出去。
苏万戈乘着小轿回来,他只是一个从六品的太医院小小吏目,不会来事,不会说话,成日里在太医院打杂,供人差遣。如今家中出事,好不容易才了结手上的事赶回来。
“安郎啊,江儿不见了。”殷氏一把扯住苏万戈的宽袖,嘤嘤哭泣。
苏水湄赶紧将手里的信递给苏万戈。
苏万戈看罢,面色大变,然后又是一阵疑惑,“昨日周御医还去替长公主诊脉了,回来说长公主身体欠安正在养病,怎么会跟江儿私奔呢”
“家丑不可外扬,更别说是皇家了。”殷氏哭完了,突然镇定下来,“说不准真是长公主跟人私奔,皇家为了压下此等丑事,推说是病了。”
苏万戈沉思着点头,“夫人说得甚是有理。”
“爹,娘,我们进去再说吧。”苏水湄看了一眼朝霞之中空洞洞的宅前大街,面有谨色。
“对,快些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