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许。”刚说完,许明灿就过来了。
文禾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是长发,像文艺青年,也像年纪轻轻就苦大仇深的艺术家,后来长发剪短了,就是昂扬不逊的年轻老板,他单手揣兜跟她打了声招呼“好巧,我刚刚看是你,忙完才有空过来。”
文禾这才知道,这个吃饭的地方是他们家的,怪不得上次在这里碰到周鸣初爸爸。
她对着刚才的赠菜跟他道谢,许明灿笑了下“别客气,我也不知道你们女孩子喜欢吃什么,叫楼面安排的,随便尝尝,不合胃口再让他们换。”说完点点头,转身走了。
转身第一时间给周鸣初发消息,说见到他前女友了。
可惜身边没个男的,可惜。
许明灿多少有点幸灾乐祸,但幸灾乐祸的下一秒,卢静珠拎着包包出现在他跟前,摇摇曳曳,走路徐徐。
两人同时停下脚步,这回是许明灿先打的招呼“好久不见。”
“很久么”卢静珠数了数时间,距离安徽那半个月,其实也没有多久,她笑道“我以为你也去了帕劳”
“店里有事,明天过去。”两人像普通老友一般互问近况,许明灿问“听说你年后就结婚了。”
卢静珠没说话。
许明灿等了等,片刻后温和道“祝你幸福。”他有事先走,目不斜视地跟她擦肩,卢静珠抓紧包袋,也强忍着不让自己回头。
往前走,见文禾她们投来视线。
都是dc的,知道她是谷志德女朋友,个个笑着打招呼“卢小姐。”
好巧,卢静珠也笑眯眯地跟她们点头,临时前却忽然跟文禾说“上次家里吃饭,周叔叔还问起你。”
“问我什么”
“问你怎么没去。”卢静珠的视线在她脸上辗转。
文禾只是笑笑“谢谢你转告。”
等人走后,潇潇跟nana齐齐按住她“刚刚说的周叔叔,是谁啊”
“是一位姓周的叔叔。”文禾低头吃饭,吃完去买单,果然被许明灿免了单。
但直到离开酒店,文禾还在被拷打。
nana直接问“你不会是跟我们想的那个周总有什么吧”
“没准儿呢”文禾从她手里接过车钥匙,打算试试她这台车。
潇潇伸手掐她脸“打死你啊,我们刚刚开他玩笑你还不吱声,我说你这么淡定呢”
好家伙,这什么猛料,nana都没想到“你跟e康老总谈过啊妹妹,你太猛了”又扒着椅背问“你俩都到见家长的地步了,睡过吧肯定睡过,周总怎么样,体验感行不行”
“不记得了。”文禾恐吓道“方向盘可在我手上,你们说话小心点啊。”
尽管这样,两个人还是越问越问直接,连一次时间多长都问出来了。
女人开起黄腔来有时候比男人花样更多,何况还是经常泡酒局的,文禾点了点方向盘,走到空旷车道忽然一加速,两个人吓得脸都白了“卧槽你干嘛”
文禾悠悠地降回原速“跟你们同归于尽,省得你们把我秘密往外说。”
“你都离职了还怕什么”潇潇惊魂未定,降下窗说要跳车。
三个人在车里,在年关的广州道路上疯吵疯骂,末了又说起卢静珠“谷总好像要结婚了。”
“听说是定的端午那会。”
端午,也没几个月了,文禾扶着方向盘,再一次想起卢静珠。
印象最深刻,还是她跟那个号称有病的,曾经把她按在墙上的前男友,不知道还有没有在联系。
文禾以前觉得卢静珠古怪,难免好奇,但更好奇的是她跟谷志德。
谷志德对卢静珠有多好,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哪怕卢静珠曾经和前男友联系,他也能当没事发生。
文禾想,应该是所谓的爱到了骨子里。
而卢静珠也笃定这一点。
后半夜的广州城愈发安静,她无力地瘫在谷志德身上,谷志德抱了她一会,带着她起身去冲凉,也熟练地帮她吹头发。
卢静珠抱着他的腰,完全不担心他会把自己头发吹乱,她知道自己这个未婚夫多么的温柔体贴,也知道嫁给他会很幸福,但离越婚期近,她却越不确定自己需不需要这种幸福。
唾手可得的东西,对她来说就是丧失兴趣的过程。
吹完头发后,卢静珠一个人待在浴室做护肤,她照着镜子,迎着光看自己眼睛,瞳孔浅浅见底。
她妈妈曾经说过她亲爸是个混血,所以她起码也是四分之一的混血,但卢静珠知道这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包装,她亲爸就是个初中毕业没文化没本事的厨房仔,喝醉酒从摩托车后面摔下来摔到脑子,她妈妈就带着她走了。
到周家以后,她有时候也恨她妈为什么要当小三,搞得她也跟个贼一样被人看不起,但心里又清楚知道自己的好日子离不开她妈妈做的那些事,也舍不得。
底层真的很苦,东食西宿的日子过太多,二十块的日租房没有安全也没有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