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眼下还没探出这陆瑄特意提张铁那厮,是有意还是碰巧,更甚者他到底知道多少,权衡再三,也只能听了陆瑄的话,坐了回去
“我倒要听听,你想要说什么”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相较于陆明廉的愤怒无措,陆瑄依旧云淡风轻,“不过两件小事罢了,还请伯父成全。”
“这一吗,咱们两房现在这般,也没什么意思。伯父的心思我知道,从今往后,长房于伯父而言,不过是个累赘罢了,侄儿心里也并不想拖累二房长辈,所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也是到了分宗的时候了。”
先是祖母,再是父亲,为了陆氏家族的兴旺鞠躬尽瘁。期间多少艰难,陆瑄全看在眼里。
可结果又怎样呢依旧无法拂平陆明廉这等野心家的怨怼之情。
数代人的心血浇灌之下,走到今日,陆家这棵大树已是枝繁叶茂。
只外人不过看到了大树的风光,却无法体会为了拱卫大树的成长,陆家长房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身为陆家长房下一代当家人,陆瑄曾经对承担这样的重任很是抵触,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初才会在考上解元后,选择放逐自己。
可不管离开多久,陆瑄明白,家族依旧是他无法推卸的重担。
不管是为了祖母,还是这会儿依旧躺在床上无知无觉的父亲。
眼下陆明廉死心塌地的追随庆王,分明是要带着整个家族走上一条危险至极的绝路
更不要说胆敢算计和蕴宁的婚事,更是触及到陆瑄的底线。
“分宗分什么宗”陆明廉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脸上都有些狰狞之色,喘着粗气道,“你爹可还好好的,还有那么多长辈在呢,这陆家可还轮不到你做主。”
如果说陆明廉的真心,自然早就对长房厌恨至极。便是分宗的意思,陆明廉也不是没想过,毕竟被长房压制了这么久,身为二房眼下最有出息的人,陆明廉早就怀恨在心。
只有一点,分宗的话,绝不能是现在。
眼下陆明熙刚倒下,二房这会儿立马抽身,定会被人诟病,若是名声有损,说不得会影响自己将来入阁。另外还有一点就是,之前陆明熙可是文官之首,门人故吏遍布朝堂,仗着和陆明熙是兄弟的便利,陆明廉已是收拢了一些人在身旁,可这么短时间之内,远没有把人心收服。
陆明廉能够预见,但凡长房、二房分宗的事传出去,必然会有相当一部分人和自己离心离德。
从前不常在家,陆明廉还以为族人对陆瑄的推崇太过言过其实,眼下瞧着,这个小兔崽子还真是奸狡之徒。
更后悔之前看轻陆瑄之下,落到这般被动的地步。
好在分宗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即便陆瑄手里握有对自己不利的东西,家族长辈也必然不会看着他肆意妄为。
“分宗的事,我已禀明太叔公,只要伯父同意,明日便可请族老商定此事。”陆瑄却是不给陆明廉反对的机会,“分宗的事,就这么定下”
“你休想”急怒交加,陆明廉神情都有些狰狞,呼呼喘着粗气,瞪着陆瑄,“难不成你要百年陆家成为天下笑柄不成毁去陆家的声誉,对你有什么好处”
陆瑄却已没有耐心和他谈下去
“终究叔侄一场,伯父不想撕破脸被御史台弹劾的话,还是依着侄儿的意思办好。侄儿知道的可不止一个张铁,比方说,王二成,李凤娥”
每说一个名字,陆明廉脸色就惨白一分,到得最后,终是颓然坐下
“好,我同意分宗只方才这几个人”
“你放心,分宗的同时,相关材料证据就会全交到你手里对了,我还有一个附加条件。”
“你说。”陆明廉咬牙,瞧着陆瑄的神情和看仇人一般。
“把三哥陆珦过继到我爹名下”
陆明廉刚想说“你休想”,话到嘴边,可前车之鉴就在眼前,真是惹恼了陆瑄,不定会有什么阴谋等着自己呢。赶紧又咽了回去,却是冷笑一声
“珦哥儿是个活生生的人,可不是什么物件。想不想过继,可也得听他的意思才是。”
从前堂弟陆明熙官居首辅,陆珦跟着长房的屁股后转。
现在情形却又不同。自己可不相信,放着身为六部长官、即将入阁的亲爹不跟,陆珦会蠢到选择长房这个烂摊子。
“好。伯父既这般说,就让三哥进来吧。”说着打开门,让人去寻陆珦过来。
听说父亲果然要见老三这个没用的废物,陆瑛就有些莫名其妙。有心一起跟着过去,只刚一抬脚,就被拦住
“二爷再等等吧,老爷没说见您。”
令得陆瑛气闷不已。
那边陆珦已是迈步进了书房。
甫一瞧见进来的陆珦,陆明廉抢先开口
“珦哥儿来了,过来坐。”
脸上更是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
倒不是说陆明廉多稀罕这个儿子,不过是三个字“不甘心”罢了。
难得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