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还只是敬畏居多, 等把两样药膏全分发下去, 第二天早上一起来, 军营里的几千号人就全变成了感激。
这药效是真的好啊。
一开始李二虎还以为自己的错觉。毕竟好好睡了一夜, 胳膊会舒坦些也是有的。
可当他轻轻松松推了一大车准备化了来当水用的积雪时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明明这几日右胳膊根本使不上劲, 怎么今儿个干了这么久也就微微有点儿酸胀的感觉罢了, 更甚者干活出了一身的汗, 胳膊却是没痒
有些不相信自己的感觉,李二虎特意把手里的铁锹用力朝着天空挥了挥, 除了一点点酸胀感外,确然没了惯常有的那种木木的奇痒钝痛之感。
惊喜实在太过,毕竟, 前两日可是亲眼瞧见一位兄弟胳膊冻得时间长了,竟然坏死, 最后为了保命不得不忍痛砍断了事
虽然侯爷昨儿个说过,这药乃是袁家祖传, 效果甚好,李二虎也顶多想着能让自己保住胳膊不至于和兄弟一样成了残废就谢天谢地了, 如何敢奢望,这么快就能活动自如
实在无法相信心底的猜测, 匆匆把车子推回来, 李二虎直接冲回房间三下五除二就把上衣给脱了
右胳膊昨儿个还肿的袖子都穿不上, 只能裹着别人一个破棉袄呢, 今儿个就明显“瘦”了两圈儿不止, 连原来瞧着有坏死迹象的青黑痕迹都消失殆尽。
照这样瞧着, 怕是再用个两三天药,这胳膊就能彻底好了。
赶紧裹好衣服,李二虎又一溜烟似的往几个冻伤了的兄弟住的地儿跑过去,一进门却是好险眼泪都下来了
因为冻烂了腿这几日一直都躺在铺上半死不活的兄弟虽然还是半倚在床上,却是明显活过来了。
靠着门的那个大头兵叫李成,是和李二虎一个村没有出五服的堂兄弟,前几日天微亮时跟着出去搜寻看有没有饿殍,缀在队伍最后面的李成却不小心滑到沟底的雪窝窝里,等李二虎发现把人救出来时,人都冻昏死过去了,虽是好容易救回一条命来,大夫说腿和胳膊甚至露在外面的鼻子耳朵都有可能保不住。
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只管把袁侯爷拿回来的药膏给他抹了上去
一眼瞧见冲进来的李二虎,李成最先把持不住,直接抱着李二虎的腰“嗬嗬”的哭了起来
“二虎哥,刚才大夫来过,说我鼻子不会掉了,我胳膊和腿,也都能保住了”
本来就是因为家里穷,才不得不跑来当兵,你说真是打仗落个残废也就罢了,真是被冻残了,先人面前说都没脸说啊。拖着残败躯体,这一辈子也别想娶妻生子了,说不好连个好死的地方都寻不着
思来想去,李成可不是好几次都起了轻生的念头
如何能想到袁侯爷这么细心,还特意给李成寻了药来
自己一个穷苦年景爹妈都能狠心扔到外边自生自灭的苦娃子,却能让侯爷惦记着,不知打哪儿找了这么金贵的药,硬生生把自己又从阎王爷那儿抢回来,以后还能囫囵活着,不用担心缺胳膊少腿死在那个没人知道的旮旯里
“跟着袁侯爷这样的上官,就是死了也心甘啊”
李二虎抹了把眼泪,却是用力拍了李成一下
“那就赶紧养好伤,赶紧好起来,才能为侯爷效力。你们先歇着,我找几位兄弟再去外面转转,看有什么事要做没有,可不能给侯爷捅了什么娄子”
京郊的这几座大营里可不到处都是这样的对话
那些之前还偷懒耍奸的,这会儿却是把浑身的干劲都使出来了,唯恐干的少了,不能回报袁侯爷
更甚者一听袁烈说想在距离大营不远处的岔路口的空地上建两个施粥施药的棚子,但凡能动的纷纷过来帮忙,竟是还不到一个时辰就帮着搭好了。
这边儿刚搭好棚子,侯府押送草药和粮食的人就到了,打头的正是袁钊睿,身后还跟着庶弟袁钊烽并袁钊霖。
本来袁钊霖年纪小,袁钊睿是不准备带他来的,可一听说这些草药全是蕴宁的,袁钊霖顿时跟打了鸡血般,怎么都要跟过来
阿姐的东西,那可得看好了,务必做到物尽其用才好。
因为之前听大哥说起过过爹爹袁烈这次带兵,怕是会吃很大的苦头
手下净是些老弱残兵不说,还都是多年的兵油子或者刺头
唯恐爹爹不在,这些人会使坏,袁钊睿特意多带了些人来。
如何能想到,根本没用他们出一点儿力,这些传说中最难带的大头兵就爽快麻利的把该做的事全做完了。连棚子都搭的比那些匠人还规矩。
“二哥,咱们,做什么”转了好几圈,愣是没找到那里可以帮着出点力的,袁钊霖未免有些傻眼。
袁钊睿想了想道
“正好咱们拉过来的有粮食和现成的草药,既然棚子都搭好了,不然这就煮上”
说干就干,弟兄三人直接吆喝人架起大锅,这边儿熬粥那边儿煮药,热火朝天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