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要去长公主府吗”程庆轩一下来了精神,忙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跟上程仲,“不然我让人先帮爹把东西搬回家,再陪着爹一块儿过去爹年龄大了,身边总要有个服侍的人才好。”
“我是要去公主府,”程仲站住脚,冷冷瞥了一眼程庆轩,“可我什么时候说要带你一起过去了你顾大老爷的服侍,我可承受不起。还有我的东西,任何人都不准动,那是你的家,和我有何干系从今儿起,我就和宁姐儿住回老宅了。”
说完健步上了公主府来接人的马车,扬长而去。
被撇下的程庆轩脸都有些青了,却也无可奈何。
瞧见程庆轩回来,丁氏扶着程宝茹的手忙迎了出来,还不时红着眼睛往程庆轩后面瞧
“爹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有没有说宁姐儿什么时候回来亏得爹回来的及时,真是让宁姐儿着了那两个贱婢的道,我可真是,没法活了”
“爹去公主府了。”程庆轩心烦意乱的摆摆手,语气明显有些怨尤,“你说你是怎么挑的人怎么就弄了那么两个祸害送到宁姐儿身边要是你仔细些,如何会出这样的事”
本还指望从老爷子这儿巴上公主府呢,现在倒好,别说入驸马爷的眼了,说不好还会吃挂落。
成亲这么多年,丁氏还是头一遭听程庆轩说这么重的话,还是当着庶女的面。一时泪水流的更急
“老爷这是怪我了我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有不疼的,只宁姐儿是个有主意的,那肯听我这当娘的话当初这俩丫头可不是她自己看中的”
程宝茹也跟着流泪,当时就跪了下来
“爹错怪母亲了。爹是不知道,自打三妹妹伤了脸,母亲不知哭过多少回,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去庙里烧香拜佛,但凡有什么好吃的,也全不忘给三妹妹留着出了这样的事,再没有哪个比母亲更难过的了”
“茹姐儿莫要说了,总之,是我对不住宁姐儿,也对不住老爷”丁氏掩面道,太过悲恸之下,已是面色苍白如纸,只别看已是年过三十的人了,这般哭的梨花带雨,却是别有一番楚楚动人之态。
程庆轩可不最看不得丁氏这样,一时便有些后悔方才的话说的重了,忙上前扶住,程宝茹抿了抿嘴,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你又何必如此自苦”程庆轩叹了口气,扶着丁氏送回床上,“我也不是要埋怨你,不过是机会难得,老爷子又疼宁姐儿的紧,真是因为这个恶了公主府的人,又不知要熬几年才能有出头之日”
从成为程家嗣子,程庆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想着早晚要扬眉吐气,让程仲和所有人刮目相看,让世人知道,不是他沾了老爷子的光,而是老爷子离不得他程庆轩。
可这么多年了,却还要看老爷子的脸色行事。就连自己唯一的姐姐,也因为老爷子不喜,等闲不敢过府走动
这么多年了,丁氏如何不明白程庆轩想的是什么
边拭泪边道
“妾身知道老爷是个有大志向的,若然有贵人提拔,可不早就青云直上只老爷子是个固执的老爷放心,宁姐儿终究是咱们的女儿,哪有不心疼你这个亲爹的我这就去公主府,怎么也要求着见她一面,让她在老爷子面前帮老爷解释一下实在不行了,我就回娘家一趟”
听丁氏如此说,程庆轩不免更加心软,连带的对老爷子和蕴宁却是益发不满
老爷子心里何尝真把自己当过亲生儿子看待凭他手里的人脉,但凡上些心,自己何至于这会儿还在七品官的位上蹉跎至于存在感极低的小女儿,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老老实实在后院待着怎么会有这样的误会偏是个作怪的,脸都成那样子了,还要巴着外甥,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她是个好的,那两个贱婢如何会弄出这些事来
当下哼了一声道
“宁姐儿真是个有孝心的,何尝敢这么在中间挑事儿也合该她有这些劫数,不然,还不知要闯出什么样的祸事来。待她回来了,就好好拘在房里学习女诫,切莫让她再跑出去,没得丢了府里的脸面。至于求她这样的话也不必再说,要是敢连爹娘都不放在眼里,看我不打折她的腿你只管让茹姐儿去一趟就好,让那个死丫头赶紧滚回来”
老爷子那里,自己是想不出什么法子了,闺女却是自己的,只要把宁姐儿握在手心里,不怕老爷子不低头。
长公主府。
“呀,你看,囡囡睁开眼睛了”柳兴平俯身瞧着长公主身侧的两个襁褓,一时摸摸儿子的鼻子,一时戳戳儿子的小脸儿,唯有宝贝女儿,却是一丁点儿都不舍得碰。
无他,实在是相较于皮实的儿子而言,女儿委实太娇弱了些,偶尔哭一回,也是和小猫一般,把个柳兴平给心疼的,唯恐一个力气大了,把宝贝女儿给弄痛了。
“好了。”看着柳兴平瞧着女儿又是宠溺又是敬畏的模样,长公主好笑之余更有些无奈,“你不是要上朝吗仔细迟了,皇兄再罚你”
“罚我也是该当的。”
柳兴平这话却是说的真心实意。
虽说长公主难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