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鸡到底是被三妮给炖了, 没放土豆, 搁了点家里的干蘑和不知道谁从南方捎来的笋干。
两个土豆洗干净,刮皮切丝,热水里焯过一遭,放上红油, 醋,盐凉拌。
鸡在锅里炖着, 三妮继续拉着李梅梅的手,一个劲儿的诉苦,“早些日子,我就说我们单位有两口子,在城小附近有两间小平房, 不大, 也就四五十平,人家急着用钱,只要谁能拿得出五千块钱, 脱手就卖, 我工作这两年也没咋花钱,一算也攒了两千块, 我找你姐夫商量, 让他找他爸妈借一借, 借出来三千块钱,把这房子买下来。”
“你猜怎么着他妈不给也就算了,楼上楼下的邻居, 有一个算一个,跑去和人家说,我这个当儿媳妇的不孝,算计着搬出去,嫌弃两个老人家本来就是这么个事儿,她不愿意借钱给我,我回家找我妈借,回老家借就是了,她一传,整个楼的人都知道我那同事要卖房子了,二楼有两口子,人家悄默声的就去找了我同事,把那房子买了下来,给孩子作了婚房。”
李梅梅一个劲儿的点头,她也不知道郭家的情况,三姐夫不是自己有工作吗买个房,一分钱拿不出来
都是亲近的姐妹,小时候光着屁股一块儿长大的,有了这个疑问,她也就顺嘴问了。
三妮更激动了,圆圆的苹果脸泛起两团红晕,一拍大腿,“提起这个我更来气,你姐夫的工资条在我婆婆手上捏着,你姐夫单位十五发工钱,她早上起的比鸡还早,早早就去把钱领了,我们两口子,一毛钱都见不着”
听着她这话,三姐夫在这里头就充当了一个透明人结婚两年多了,工资不说全交给老婆,也不能这样。
果然,婆媳关系出问题的家庭,多半有一个不作为的男人。
外头的高压锅咕咕嘟嘟的,隔着虚掩的门,已经能听见声音了,三妮就出去撇了一次浮沫。
李梅梅就坐着,打量了她现在的家,真的小,面积估摸着也就五十平左右,墙上泛黄,有些地方墙皮已经脱落了,还用报纸糊着。
饭厅客厅是连在一起的,阳台上还放置了一张床,铺着粉红色的床单,应该就是郭家那位小闺女住的地方。
很拥挤,就这么个居住条件,在现在人看起来,就是不错的了,很多人还一家三辈挤在不如这房子大的地方生活哩
但是,这生活怎么着也得往前看,得和比自己过的好的人比,不要和比自己过的差的人比。
三妮拿着铜勺回来,顺手搁在茶几上,把装着西瓜的洋瓷盘子往李梅梅跟前推了推,“你吃西瓜,我现在有娃了,馋西瓜也不敢吃,就敢用小勺子挖一点点塞到嘴里尝个味儿。”
“姐,你想买房的事儿我姐夫咋说”
“他还不是想和我一起搬出去住,这房子不隔音,”三妮红了脸,“我们怀孩子的时候,他妈就在隔壁咳嗽。”
这种尴尬的事儿,本来她也说不出口,但是一想,最小的妹子不也订婚了吗,该晓得的人事也能知道了。
好,李梅梅明白了,怀孩子什么的,不就是干那事儿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她上辈子年轻的时候,还专门上网找小电影看过哩
咳,扯远了。
突然的,李梅梅就想到一件事,她当年中二,以为废品收购站里能掏到宝贝,还带着三姐去干了几天收废品的活儿,宝贝没掏到多少,还惹了一身麻烦。
那时候,好像在一堆废书里捡到了一副画还有一副古书什么的。
她想了想,那两样东西都是真的,放个一二十年,不论是捐给博物馆还是卖给收藏家,都是有利可图的。能找到这两样东西,三姐也有功劳,要不她干脆把钱补给她算了。
这么想着,李梅梅佯装从包里掏东西,实则从系统里取钱,她做生意赚的钱,基本都用来投资别的地方了,比如说马上就快火起来的房地产,系统里一直备着一万块钱的现金,预备着急用。
三沓崭新的大团结,一共三千块钱,再多就不敢拿出来了,她那个小包装不了这么多钱。
现在最大的货币面值也才十元,三千块钱看起来那是真不少。
三妮咽了咽口水,不知道她要干啥。
李梅梅就道“三姐,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小时候收过几天废品。”
三妮当然记得,“记得,咋了,你拿这么多钱出来。”说着又摆手,“姐就是和你吐吐心里的苦水,可不是问你借钱,再说了,合适的房子可遇不可求,错过了机会,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上哩,你快把钱收起来。”
她是误会了,以为李梅梅是借钱给她买房。
李梅梅摇头,“不是这个,这钱是你的,我们收废品的时候,不是偷偷带走了些东西,有本书,还有幅画,是老东西,我找人看过了,说是值万把块钱,这三千块钱是分你的,当年可是咱俩一起收的废品。”
三妮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个事儿。但是她就是去帮忙的,具体也没帮上什么忙,那时候小,跟着小妮儿倒卖雪花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