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厨房的煤油灯燃起,昏黄的灯光下,李家人围坐在饭桌前,商量起了分家的事宜。
李老头先开了口,“你娘给爱国攒了钱,但是盖两间房不太够,我找人借了几百,在年底就给你们两口子把房盖起来,分家吧”
分家也是无奈之举,老人在不分家,这几乎成了长原约定俗成的规矩,但是儿女多了都是债,三间房也挤不下那么多人,直接在院里盖等他们老两口走了又是一场麻烦,倒不如现在就把家一分,面子上也好看。
李爱国惊愕的看着爹娘,今儿个大家坐的这么齐,他还以为是要对他三堂会审,没想到竟然是要分家,还有他没想到的是,他每年交给娘的钱,她竟然都给自己攒着,想想这段时间他和爹娘做对,李爱国心里发酸,又感动又愧疚。
周桂花也感到震惊,分家真的要分家,还还给他们盖新房,以后就不用和这两个老不死的,还有胡搅蛮缠的老大家一起住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那么多年的怨怼好像一下散了,原来在父母眼里,他和几个兄弟是一样的,没有对不起他,相反还一直为他着想,反倒是他,一直都不理解爹娘苦心让他们生了不少气。
想到这里,李爱国愧疚之情溢于言表。“不分家,咱不分家都是我不孝,我以后好好孝顺你们,咱不分家”
李婆子心里呵呵,说的好听,都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她把这几个的性子摸的透透的,老三现在是觉得感动了,不想分家,要是真不分的话,他明天早上起来就能后悔。
娶妻娶贤的道理她现在才算明白,一个好儿媳妇能让家里少不少麻烦,一个搅家精就能让她好好的儿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等到房子盖起来搬过去了看她怎么收拾周桂花
没等李爱国后悔,周桂花先急了,她是真的害怕李爱国这个二愣子不分家,连忙扯了扯他的袖子,“爱国,分家了也一样能孝顺爹和娘,到时候咱们就经常过来看看他们,再说了,都是一个村的,离的能有多远,你就是想天天过来也成啊。”
李梅梅看着自家三婶的脸色就想笑,本来长的就黑,偏偏还要做出一副又娇又怯的模样,仿佛是在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在掩盖自己内心按捺不的狂喜。
李婆子见不惯她那张狂样,故意笑眯眯的道“老三媳妇啊,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我和你爹是也要跟过去住的,你也别不高兴,你看你那个样子,照顾男人孩子都不行,都不拿手,我儿子跟你住我不放心啊”
竟然还要跟过去住,周桂花的表情像吃了屎一样的难看。
李保国想着家里的这几间老房子,下雨的时候会漏水,就和李婆子李老头商量,看是不是趁着盖新房子这股东风把老房子重新修缮一下,最好是把顶上的草都换成瓦。
李家的房子是今年的老房子了,还是李老头结婚的时候盖的,泥和稻草打的墙,茅草做的顶,这样的房子比起村里其他人家确实有些破败了,两个儿子都当上了工人,李家的日子确实比以前好过了太多,既然如此,家里也不差钱,干脆就把稻草全都换成瓦,再在旁边加盖一间房,以后老二他们来了也有地方住。
盘算好了盖房和分家的事,李老头就拿着户口本上了大队部,以后要分开过了,这户口本还是分开的好,他们老两口就跟着老大走,李爱国三口在一个户口本上。
到了大队部李老头先是说明来意,顺便提起申请宅基地的事情,赵建军也没有多为难,只说一定尽快把这事办成。
满满的一家子人拆封成了两家人,李老头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他也明白这是迟早的事,孩子们大了,有了自己的家,不能都围在他们老两口身边。
到了那一天,李老头请了本家的一个长辈来主持分家仪式,李保国特地请了假,一张方桌,李家德高望重的长辈坐在上首,李老头坐在对面,李保国李爱国分坐两旁,桌子上放着的是两本户口本,兄弟俩都成了各家的户主,以后就是两家人了。
老长辈拿出家谱在李家的分支上记了两笔,又说了晚辈的话,这分家仪式就算完了。
又过了十几天,宅基地终于申请下来了,就在离李家不远的山脚下,那里虽人烟稀少,地方却很大,村子里人越来越多,赵建军预备着以后申请宅基地的人都往那里走。
这几天李保国也不上班了,和李爱国一起拉几大车黏土,然后弄一捆麦秸掺杂在黏土中,洒上水,用爪钩把麦秸与黏土和匀,然后铲翻到一边。这是“和泥”。
房子的建造是从墙角开始的,用门板夹持,填塞和好的泥,夯实压紧。这样建造起来的墙体是粗糙的,并不光滑整齐,墙体建造完毕后,要用大板铲子铲切平整,这也是农村人的生活智慧了,你想砖多贵啊,自家住的房子,怎么舍得买砖。农村鲜少有人舍得买的。
就这样一点一点的,等到新房子的四面墙都建成,只剩下顶的时候,在县城的李卫国和李红英才得到家里盖房子的信儿,一起从城里回来了。
两人都老大不高兴,分家了他们竟然是最后才知道的,这房都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