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妮儿,你看你叫我干啥,鸡被吓跑了吧,这可不能怪我,你和你奶说清楚了啊,不是我不出力,是鸡跑的太快。”李爱国瞪着眼睛,一副无赖的样子。
她这位三叔几年如一日的不长进,像个小孩子。
李梅梅翻了个白眼,“三叔,奶让你抓一只今年的大公鸡,鸡窝里那么多鸡,你撵着大花跑干什么,奶说了,大花给咱家贡献了那么多鸡蛋和肉,是功臣,不让杀的。”
要是她晚出来一会儿,现在面对的说不定就是大花的尸体了。
李爱国撇撇嘴,“什么你奶说的,我看是你说的,不就一只鸡吗,还什么大功臣,矫情”
他好歹是个长辈,李梅梅才不和他瞎掰扯,有的人和他讲道理可以,因为道理还能听进去,有的人和他讲什么道理,全是对牛弹琴,算了算了,她也不指望他了,不就是逮个鸡吗,她自己去不就是了。
还没走到后院,李婆子冲了出来,胳膊上还挂着包子,一把扯住了李梅梅,“行了行了,你干啥去,还准备自己去抓鸡那鸡啄你脸上了怎么办”
李梅梅先是揶揄的看了一眼李爱国,然后骄傲的拍了拍胸脯,“奶,没事的,我从三岁就开始喂鸡了,怕啥呀”
李婆子就瞪眼睛,“怕啥喂鸡和抓鸡能一样吗让你三叔去。”说着就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李爱国,挺大个人了,做啥事啥不成。
李爱国无奈举手,阴阳怪气道,“得得得,我去我去,都是老李家的宝贝疙瘩,就我一个人是草,我没本事,大哥二哥都是工人,就我一个老农民,他们都能生儿子,就我不成,怀个孕还得吃大公鸡,这要生出来儿子还不得把咱们老李家搬空了啊”
李婆婆被他气的直跺脚,要不是怀里有人,现在都能拿着鞋底揍他个满村跑。
“三叔,你好好说话,你看你给我奶气的,二叔二婶搬了新家,二婶又怀了孕,这可是双喜临门,这还是咱们第一次上门呢,带只大公鸡咋啦,去年三婶的爹做寿,你不也提了只鸡去吗”李梅梅拉着她奶的手,看着李爱国道。
做人可不能这么没有良心,去年周桂花的爹过寿,两口子为礼金在家里打架,还不是李老头给了两块钱,又杀了只鸡让他们带上了。
你说这农村人过生日哪有那么多讲究,就连李婆子和李老头过生日,也都是一碗长寿面条卧两鸡蛋就算过了寿了,哪个亲戚也没通知,就一家人吃了一顿好一点的饭。
周家倒好,大张旗鼓的把每个女儿都通知了一遍,话里话外还暗示不能空着手去,确实不能空着手去,不过你这也不能上门要,吃相太难看。
周桂花也是,非要给周父撑什么面子,要李爱国给她爹十块钱,好家伙,李爱国哪有十块钱给老丈人,一年到头劳作,挣的工分就换那么几十块钱,还都得在李婆子手里捏着,他平时能有一两块钱花用就算不错了。
两口子这不就吵起来了。
你说李婆子把着三儿子的钱也不是没有道理,农村是有老人不死儿子不分家的规矩,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说这家里就这三间烂房子凑合着住的紧巴巴的,李爱国迟早都是要分出去的,她都打算好了,明年就给赵建军递个话儿,给她们家老三划一块宅基地,也起个新房子住着,说不定住了新房子,娃娃看家里不挤了,就投到周桂花肚子里了。
但是周桂花和李爱国不这么想啊,尤其是去年发生的一些事情,这两口子,尤其是周桂花,都快和李婆子成仇人了,要不是李婆子强势,压制住了周桂花,这家里早就闹将起来了。
“你个没良心烂嘴的,你管我,我的鸡爱给谁吃给谁吃,要你说嘴,是不是你媳妇又说啥了,咋的,我还没死就惦记着做主了,你敢出去说说,让村里人都看看,你李爱国本事大了,现在是爹娘的话也不听了,只听媳妇的话。怪不得老人常说,娶了媳妇就忘了娘,我看你就是这样人,你二哥二嫂这几年给咱家贴补了多少,你身上穿的衣服谁给的你媳妇去城里看病谁带她去国营饭店吃饭的”
这一桩桩一件件细数下来,李爱国也怏怏的低下了头,苦笑了几下,“我这就去抓鸡。”
也是他冲动了,五妮她娘说啥鸡不是抓,老母鸡一样滋补,让他把大花捉了一杀,他就想着她说的有道理,没想到一只鸡还能引出这么多的事儿来,这几年看着大哥二哥的光景都过到前头去了,他这心里就有些难受了,好在二哥和他一样没有儿子,这多少能平衡点,谁成想搬了新家以后,二嫂这么快就怀孕了,可真是
沮丧的摸了摸脑袋,李爱国低头抓鸡去了,被李婆子数落了这么一顿,他有一段时间也不敢作妖了。
李梅梅叹了口气,以前爹和二叔还有三叔是处在同一个水平线上的,都是地里刨食的,谁也不比谁强,现在两个人都一跃成为了工人,剩下的那个可不就心里发酸吗,人嫉妒之下能做出啥事儿自己都说不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李梅梅大花这只老母鸡,最近有些膨胀,连蛋都不好好下了,是红烧还是炖汤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