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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追比较例外,他额头上那枚黯然的朱痣是个特别醒目的标志。

只要有心人想查找这样的人,肯定能找到目标。

以谢追的意思,他此行扮做男子最合适,用粉把额头上黯然的朱痣掩盖着,用头发稍微遮挡着点前额就不会被人注意到。

他可以扮做萧善的护卫。

谢沉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可萧善不同意,萧善说谢追是他的夫郎,根本没必要遮掩。

最关键的是人人都知道谢追假装过男子入军,他们同行的还有宗清。

宗清知道谢追的身份,肯定不会真拿谢追当男子看,接触起来难免别扭,很容易让人看出来。

与其这样还不如大大方方表露出谢追小哥的身份,当然,也不能把那枚黯然的朱痣露出来,反而要让它更加艳丽。

于是同样做假,谢追想的是遮挡朱痣。

萧善想的是把黯然的朱痣描出它原本的颜色。

这样谢追和他同住一屋,也没有人会多说什么。

不管别人怎么想,谢追被说服了。

此时他的身份是小哥,还是萧善这个三爷的夫郎。

谢沉把谢追叫来其实也没别的事,只是觉得这次同谢追近距离的接触,他突然发现谢追对萧善的态度有了很大的变化。

亲密亲近了很多。

谢沉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还是不好。

谢追在军营,那里是最凶险却又是最单纯的地方。

只要你够强就能赢得众人的欣赏。

可王府后院同军营不一样,后院永远是杀人不见血的地方。

他这么想并不是觉得谢追不够好,相反他觉得谢追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弟弟,值得任何人捧在手上。他只是不大相信萧善。

首先萧善的身份摆在那里,他是一个王爷,他总要有属于自己的子嗣。

可谢追是小哥,生育艰难。

萧善身为王爷,就算是为了子嗣身边早晚会有各色各样的美人,谢沉怕谢追越陷越深,最终伤到自己。

以前谢追也明白这些,甚至对萧善将来会有侍妾这种事看的很淡,一点也不在意。

那时谢沉很放心,现在谢追似乎忘了初心有点陷下去了,这说起来并不是一件好事。

这话谢沉原本想说给谢追听,让他心里有个底。

只是谢追真到了眼前,听着谢追语气里对萧善掩饰不住的担心,谢沉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至少这个时候谢追是欢喜的,是在体会同最亲密之人相处时的各种情绪。

一来一去江南的这段日子而已,让他欢欢乐乐的又有什么不好。

若真有一天,谢追被萧善伤了,那他还有一个家,还有他这个哥哥。

心里琢磨这些,谢沉说道“听你这么说,三爷已经恢复了些胃口,你也不必太担心。”

谢追心里一直挂念脸色不怎么好看的萧善,没空琢磨其他的事。

他心事重重道“他很喜欢大哥带的萝卜条,大哥给我们多匀出来点。”

谢沉“”

他这边在担心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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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以后会受委屈,那厢弟弟已经开始从自己身边抠东西给他家王爷了。

后面半个多月的时间证明谢追的担心不无道理。

萧善胃口一直很差,偶然勉强能吃点东西,胃里也因晕船翻腾的很,人一直恹恹的,也就在谢追面前勉强提精神。

折腾下来,萧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不少,脸颊上几乎没什么肉,整个人面黄肌瘦,跟逃难的难民一样。

现在要是指着他同人说这是个养尊处优的皇子,根本不会有人信。

为此谢追心里也说不出什么滋味,有点疼。

宗清对皇帝忠心耿耿,但真遇到事情他并不死板。

看到萧善这模样,他心里也很着急,怕他万一出个什么事,自己跟着完蛋。所以萧善在船上带了几天,他看情况不对,就提议让萧善在最近的渡口下船,同钦差的仪仗汇合。

而他独自坐船去凉州。

皇帝让他盯着萧善,除了不让他捣乱,更多的是让他护着萧善的安全。

万一萧善跟着他有个什么问题,皇帝那里他交不了差。

可萧善不同意。

去凉州,走水路要比陆地上有着偌大仪仗队的钦差快很多。

蹲在钦差的仪队里,他看到的都是别人想让他看到的。

自己提前到达凉州蹲点,听听老百姓的声音才能知道凉州的真实情况,才能知道柳静轩到底是个好官还是个贪官。

这个时候他下船同仪仗队汇合,是个人都会觉得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