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不知何时停歇,晨风吹起之时,玉峰山周边重新绽放出万紫千红。燕雀在山野密林之间徘徊,偶尔有叼着树枝的鸟儿,落在了避暑山庄的飞檐下,搭建鸟巢的同时,好奇的看着下方半开的窗户。
晨曦洒在宽广的湖面,锦鲤跃出湖水,荷花随风摇曳,窗台上的斗笠和蓑衣早已不见了踪影。
房间之中,酒瓶依旧倒在桌案上,淡淡的酒香已经消散,安静的有些诡异。
幔帐垂下尚未掀起,太后杏眸睁的圆圆的,看着幔帐顶端,连睫毛都不曾动弹一下,已经持续了很久。
我我昨晚做了什么
许不令那厮来过了
太后眼神满是茫然,努力想去回想昨晚的事情,只是记忆在和陆夫人交谈时便戛然而止,后面的都是残存片段,是梦境还是真实难以分辨。
好像是做梦
不对,不可能是做梦
太后紧紧蹙起眉头,稍微感觉了下,身上到现在还酸酸麻麻、隐隐作痛,这感觉她一辈子都忘不了,肯定是许不令
“畜牲”
太后眸子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愤慨,完全没想到许不令竟然敢这么大胆子,红鸾可还在旁边那个孽障,不会连
念及此处,太后心中微慌,用了很大的勇气,才偏头看了一眼陆夫人安静的躺在旁边,呼吸均匀衣衫完好,不像是被欺辱过的样子。
这个孽障还算有点良心不对,呸当着红鸾的面都敢他是不是人
太后紧紧攥着手儿,有些难以置信。
可随着记忆逐渐拼接在一起,隐隐约约好像又记得,是她强行拉着许不令不让走
来都来了
怎么可能
太后眼神怪异,完全不敢相信昨晚的记忆是真的,那个疯女人怎么可能是自己,肯定是中了妖术
即便是她主动,他也不应该当着红鸾
丧尽天良
昨晚几次来着
思绪不断变换,太后又想起了很重要的事儿,悄悄起身想去拿红木牌子,可仔细思索,又想不起昨晚的具体情况
一次不可能,那贪得无厌的
两次也不像
也不知过了多久,窸窸窣窣的声音忽然响起。
太后吓了一跳,急忙闭上眼睛装睡。
陆夫人轻呜了一声,慢悠悠睁开眸子,有些茫然的看了下周围,眼神清明后,又略显慵懒的转过身,侧躺在了枕头上,拉了拉被褥
“湘儿该醒了”
太后心尖儿急颤,闭着眼睛,过了片刻,才慢悠悠睁开,轻轻吸了口气,做出刚睡醒的模样
“天亮了”
陆夫人眯着眼“嗯”了一声,稍微回想了下
“怎么睡这儿来了你把我搬过来的”
太后脸色僵硬,想了想“是啊昨晚你喝醉了。”
“我记得你先躺下”
“半夜醒了。”
太后不敢多说,没有再赖床,一头翻起来
“天晴了,快上山吧。”
“嗯”
陆夫人还有些许困意,抿了抿嘴,忽然又轻笑出生
“湘儿,你昨晚是不是做奇怪的梦了”
正在找鞋子的太后身体微僵,眨了眨眼睛
“什么梦”
“没什么就是好像听见你哼哼唧唧,和那些不守规矩的丫鬟一样呵呵”
“呸”
太后脸色涨红,却又不敢多说,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陆夫人仔细回想,也记不清昨晚的场景,隐隐好像听到令儿的声音,还抱着她揉
陆夫人脸红了下,暗暗啐了一口,心道令儿在山上,怎么可能到这里来,看来昨天是喝多了
竹海随风轻摇,竹叶沙沙声如同琴瑟之音环绕。
事了拂衣去的许不令,坐在竹林间的轮椅上,执笔研磨,酝酿许久,脑子里却总是闪过昨夜的画面,扰乱心神难以下笔。
昨天经历的事情很多,一切都算是在掌控之中,可最后一件事显然有点过火了。
温柔乡是英雄冢,果然不是玩笑话。晚上跑到太后房中,被太后宝宝拉着不让走,也不知怎么的就从了。
陆夫人可还在旁边,许不令一直以来都把陆夫人当做家人,陆夫人实际年龄比他还小,怎么可能真当长辈,可说是夫妻之间的爱慕吧,世俗的隔阂又摆在面前,他不在乎陆夫人在乎,这做法显然有些不尊重。
不过好像也不是第一次偷偷占陆姨便宜
晨风徐徐间,许不令轻咳一声,扫开了脑子里的杂念,漠北狼毫在砚台里沾了沾,抬手拂袖,酝酿了少许,写下了
父王,近来安好,勿念
许不令来长安求学后,因为渭河遇伏幕后黑手没找到的缘故,向来谨小慎微,肃王许悠也一样。
为了不打草惊蛇,肃王做出安心把许不令交给皇帝照看的姿态,避免落人口实。彼此书信来往,也是走个官家驿站,没有丝毫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