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驸马回来吗”
女子思索片刻,道“这些钗环太重了,先拆下去,简单绾个发髻就好。”
庄燮走进卧房,看见的就是这幅场景。
发如墨云,迤逦而落。
竹衣忙不迭地冲着青年行礼,却被他摆手挥退。
庄燮站在长公主身侧,身上带着些许酒气。
“今夜大婚,庄某总不能宿在书房,还望殿下谅解。”
长公主明白他的顾虑,也没有拒绝,她按住椅背站起身,摸索着往床榻走去。
庄燮下意识扶住她的手臂。
“当心,前面有一只矮凳。”
“庄统领劳累了一整日,先去歇着吧,不必管我。”长公主坐在床边,语气淡淡。
庄燮根本不想离开,他环顾四周,扫见桌面上的酒盏,目光微闪。
他将浅绿的酒液倒进杯中,递到女子跟前,“差点把合卺酒给忘了。”
庄燮坐在床畔,他身上的气势极强,不容忽视,拉起长公主的手臂,交缠着换了酒盏。
酒液入喉,辛辣的味道呛得长公主直咳嗽。
庄燮边拍抚她的脊背,边盯着那张莹润的小脸,心火热一片。
这是他的妻子。
“庄某
知道,公主不愿成亲。可我愿意等,等到月琅姐姐心甘情愿的那一日。”
说完,庄燮陡然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到外间。
他不敢再看长公主,生怕自己做出什么禽兽行径。
听到庄燮的称呼,长公主愣了愣,不由想起初见时他的模样。
那般狼狈可怜的少年,确实让人心软。
成婚后的头一个月,他们两个井水不犯河水,长公主宿在主卧,而庄燮则睡在书房。
第二个月,庄燮又往主卧送了只布包。
巴掌大小,不知究竟装了什么。
竹衣望着长公主,问“殿下,还是直接收起来吗”
长公主犹豫片刻,伸出手,将物什接过来,一层层揭开软布。
里面是只巴掌大小的木雕。
“殿下,这木雕和您好像啊”
指尖轻轻摩挲几下,长公主没吭声,将木雕仔细包好,让竹衣放在博古架上。
往后每个月,庄燮都会送来一只木雕。
他雕刻的技艺也从开始的青涩,逐渐转为熟稔。
公主府的后园中栽了不少银杏,叶落金黄,覆盖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
阳光透过横斜的枝丫落在长公主身上,她靠着藤椅,双眼紧闭,竟是睡着了。
庄燮好不容易得了闲,从府外赶回来,这会儿便坐在女子身边,注视着她的睡颜。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
长公主醒过来,轻唤竹衣的名字。
“竹衣不在。”
青年的声音略带着几分沙哑,更多的则是清朗。
“庄统领回的真早。”
“月琅姐姐,你我已经是夫妻了,叫庄统领未免太过生分。”
庄燮眯起黑眸,说“如今我还未取字,若是姐姐不嫌弃,给我取字可好”
“表字都是长辈取的我哪里能取”
庄燮攥住她的袖襟,黯然地叹息,“月琅姐姐也知道,我的骨血至亲早就死在北魏了,哪有什么长辈给我取字”
长公主再次心软。
“那就叫既明可好夜皎皎兮既明,天色将明,以前的一切总会过去。”
庄燮眸光柔和,低低应了声好。
这副神情要是让麒麟卫的人见了,只怕会吓出个好歹。
“月琅姐姐说一切总会过去,为何不向前看为何不给我一个机会”庄燮忍不住问。
他从怀里取出一只新的木雕,塞进长公主手中。
女子指尖温软,他喉结不由滑动了一瞬。
“我喜欢月琅姐姐,也会一辈子待你好。”
长公主看不见他的模样,却能听出他声音里的忐忑。
紧张、不安,一如当年。
她心蓦地颤动。
确实应该往前走。
夕阳掩映,天边浮起繁星。
庄燮罕见地僵在原地,动都动不了。
“好。”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等反应过来,一把将长公主拥入怀中,连力气都不敢用得太过。
银杏叶飘飘洒洒,庄燮指腹划过女子光洁的面颊,薄唇紧贴着雪白的耳廓,哑声唤道“月琅姐姐。”
鼻前嗅着那股草木香,长公主没来由地有些紧张。
当夜,庄统领终于从书房搬进了主卧。
他抱着长公主,额间渗出细汗,手指放在女子后颈的盘扣处,怎么解也解不开。
“月琅姐姐,帮帮我。”
绯红纱帐叠落,遮住了昏黄灯火。
一室旖旎。
庄燮没有违背自己的诺言,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