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霎时有几分不悦。
没用的东西
贺时霆刚进门,什么都还没说,就被皇帝嫌弃了。他也不恼,老老实实地和皇帝请安。
皇帝瞥他一眼,“想明白自己错在哪了”
贺时霆摇头,“没有。臣反思良久,发现自己除了太过忠于君主,爱护妻子,没有任何过错。”
皇帝被他不要脸的话气得竖着眉毛,骂道“你有个屁的妻子,那是晋王的侧妃”
贺时霆的脸色也不好看,“陛下请慎言。”
皇帝这回仿佛真的被贺时霆的忤逆气到,冷着脸把殿内的人都骂了一遍,让他们都滚出去。
人都走后,皇帝的神色越发沉肃,不似方才那般情绪外露,他盯着贺时霆看了好一会,突然问道“若朕偏要晋王娶了楚楚,你待如何”
贺时霆道“您不会。”
皇帝虎狼般锐利的眼瞳微微眯起,“若朕会呢”
贺时霆熟知皇帝的性子,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都在他宽纵的范围之内。但他这般问,却是对楚楚生了杀意。
明知道皇帝此时想要什么答案,贺时霆却说不出口。
皇帝眼里阴云密布,不满之色越堆越浓厚,似乎裹挟着雷霆震怒,“不过是一个小小女子,竟敢让朕的儿子和朝中重臣为其”
贺时霆跪下,打断了皇帝的话,“陛下若要给楚楚赐婚,是她的福气。臣自无不从。”
他忍得手上青筋一根根暴了出来,才从牙缝里忍出这风轻云淡的一句话。
皇帝这才流露出些许满意的神色,“实力不够,还敢把那么大的弱点摆在世人面前,便只能任人威胁,处处
受掣。”
贺时霆黑着脸,“谢陛下指教,臣铭记于心。”
皇帝看着他这样子就心烦。小兔崽子,惹了一堆麻烦,要自己善后不说,这会儿心里还指不定怎么骂自己呢。
“滚滚滚,别在这里碍朕的眼。”
贺时霆前脚出了宫,后脚钦天监就传出消息,说晋王和楚楚八字不合,赐婚侧妃的旨意作废。
太后虽是皇帝生母,却与皇帝情分单薄。她知道钦天监代表的是皇帝的心意,虽然对皇帝驳回自己的旨意不满,但也没有做什么多余的动作。
晋王被打得很惨,抬回晋王府养病。贺时霆打伤他,是打伤皇族,本应以重罪论处。可事情就发生在庆德殿,就发生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皇帝对此不发一语,他忖度着皇帝的心思,忍到肺都要炸了,也不敢声张。
随后他又得知赐婚的懿旨作废,顿时气得被揍出内伤的心肝脾肺肾更疼了。
比起缥缈的凤命,如今他更关心的是到底是皇帝宠信贺时霆到了为他作假的地步,还是贺时霆胆敢,并有能力在钦天监做文章。
两者的意义大有不同,但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不好的消息只会越来越多。
晋王以为自己根基已稳。其实不然。贺时霆几日之内,便让他连连受挫,痛失两大有力的臂膀,动作之迅速,手段之雷霆,他始料未及。
皇子中无嫡子,齐王居长,因其母家低微,生性平庸并不显眼,鲁王去年出了事,襄王年纪尚幼,且向来与晋王交好。晋王原以为自己的太子之位十拿九稳了。
可但凡皇子,谁没有登上帝位的野心
贺时霆对丽妃和襄王示好,两方迅速结为同盟。襄王虽则年幼,稍显稚嫩,却胜在听话。
两方势力在短时间内形成了互相抗衡的局面。
皇帝冷眼看着,并不阻止这些争斗。
那日,贺时霆出了宫,回家的途中让人给自己买了面镜子。
他坐在车上,拆开额间的包扎,在下巴淤青处抹好药膏,又让马车绕着靖远侯府外那条街多走几圈,等脸上的伤口没那么可怖了,才下车回家。
此时已经过了饭点,楚楚却还未用
饭,执意要等贺时霆回来一起用。
贺时霆的马车甫一到家,楚楚就连忙吩咐重新上菜,然后提着裙摆往外跑。
她习舞大半年,身姿异常的轻盈敏捷,那些个丫鬟追不上,让她一路跑到了贺时霆面前。
见到贺时霆的刹那,楚楚眼里的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她心疼地扶着贺时霆回去,好似贺时霆伤的不是脸,是腿一般。
接着,贺时霆受到了无微不至的照顾,额间刚拆掉纱布的伤口又被一圈圈地缠起来,下巴处的淤青也被重新上了药。
楚楚不敢说皇帝的不是,便一边上药,一边抹眼泪,一边骂晋王。
热腾腾的午饭很快就被端了上来,楚楚不肯让贺时霆吃费劲的东西,只许他喝汤,吃炖得软烂的肉,就怕他扯着下巴的伤。
明明贺时霆的手没有受伤,小姑娘却固执地不让他动,非要给他喂饭。
贺时霆见她坚持,便卸了力气,任她摆弄。她得了趣儿,喂得更起劲。
天气渐热,楚楚的胃口不好,不太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