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像是做了坏事的孩子,慌乱地紧紧闭上眼睛,把脸往床内偏。
“没有。”
瓮声瓮气的,一听就很心虚。
贺时霆嘴角勾起,把她鬓角溜出的一缕头发挽好,“嗯”
他们俩靠得太近,楚楚的心跳地不受控制,她忍不住睁开半只右眼。
对视的刹那,楚楚觉得自己几乎要被贺时霆深邃的目光吸进去,她吓得闭上眼睛,默默往被子里缩了缩。
像被吓着了的小乌龟似的,可怜巴巴地缩进自己的壳里。
贺时霆笑出了声,倒没有再追问什么。
直到楚楚的心跳差不多平复下来的时候,她才又睁开了眼,悄悄从被窝的缝里往外看。
贺时霆已经走了。
不知为什么,楚楚心里空落落的。
房内静得没有人声,院子里却此起彼伏地响着痛苦的闷哼。
方才来闹事的那帮人是善儿订了亲的婆家。贺时霆拷问出他们的身份,猜到自己的那位继母又要作妖。他对这些小手段不感兴趣,把他们打了一顿,扔到奉正院门口去。
他快速处理完这些事,回房里去看他躲进壳里的小乌龟。
贺时霆身上的戾气在见到床上鼓起的那个小包时,瞬间消散。他伸手拍拍那个小包,“小乌龟睡着了”
被团中静悄悄的,里面小乌龟像是真的睡着了。良久,里面方传出一个软软的声音,“没睡着。”
她顿了顿,又道“不是小乌龟。”
贺时霆眼里满是笑意,“那你躲进壳子里做什么”
楚楚从被窝的缝里看出去,正好能看见贺时霆脸上的笑。她被笑话了,也不恼,还是一副软糯的好脾气,“侯爷,我没躲。”
贺时霆把她整个儿连着被子从床上捞出来,楚楚的脸一下就露了出来。
“怎么不叫我贺时霆了”
楚楚愣住,他已经知道了
她不想贺时霆又误会自己没分寸,急着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有些害怕,才一不小心喊了您的名字。”
好像没解释清楚。
楚楚说着,小脑袋一点点垂了下去,“侯爷,您别生气。”
贺时霆掂了掂被子里的小可怜,佯作惊讶道
“你方才又喊了我的名字”
楚楚蹙着眉,“您不知道吗”
贺时霆“不知道。”
楚楚的眼睛猛地睁大,圆滚滚的,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他不知道,那她还自己说出来了
贺时霆看她委屈得要团团转,忍着笑哄她“没事,你叫吧,随你叫。”
楚楚摇摇头,她不叫了。
她生着病,精神头不足,贺时霆没有逗她太久,陪她用过午膳,看着她喝完药,让她先睡一觉。
楚楚睡着之后,贺时霆在院里练了会剑,这会儿日头太晒,贺时霆练出一身的汗,干脆去洗了个澡。
这时,晋王和安仪县主到访。
谨和一面派人通知侯爷,一面请两位贵客到前厅喝茶。
楚楚的午觉睡了好久,睡醒时直发懵。
这会儿贺时霆不在,谨和也不在,只有一个唤做兰芝的小宫人守在她边上。
兰芝是个活泼的,见楚楚醒了,笑道“楚楚姑娘,您醒啦”
楚楚点点头,她对兰芝不是很熟悉,因此格外安静。
兰芝拧了湿热的巾帕给楚楚净了脸和手,叽叽喳喳地和她说着俏皮话,把楚楚逗得忍不住弯起眉眼。
“楚楚姑娘,您笑起来真好看。”兰芝红着脸夸她,夸完又问“都躺一天了,您要不要起来走走”
楚楚想了想,轻声应了好,被兰芝扶着站起来。
她走动时腹部还有些发疼,但还能忍受。楚楚躺得浑身发酸,走了几步反倒舒服了些。
两人走到房门处,正好撞见谨和领着两位衣着华贵的人往前厅走去。
兰芝扶着楚楚,在她耳畔低声道“楚楚姑娘,那是晋王和安仪县主,咱们先避避。”
楚楚最怕生人,自然同意。
她踏出房门的脚步退回来,一截绚丽的裙摆却被眼尖的安仪县主看见了。
“那是谁”安仪县主问谨和。
她问完,见谨和没有立时回答,脚步一转,朝楚楚那里走去。
晋王无奈,只好跟安仪县主一同过去。
兰芝见安仪县主和晋王朝这边走过来了,走到楚楚身前半步的位置,先对着晋王和安仪县主行了礼。
楚楚学着兰芝的样子,对二人行了一礼。
安仪县主一眼就看出楚楚肯定不是普通的丫鬟。
楚楚生得如出水芙蓉般清艳秾丽,不施粉黛,肌肤便莹白透亮,吹弹可破,更不必论那精致的五官。
安仪虽五官端正,却远不如楚楚花容月貌。
她今日打扮地格外精心,穿着苏绣的芍药对襟衫和月华锦裙,特意梳了随云髻,簪环发饰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