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房后关铭直接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长腿交叠着,双手枕在脑后,半瞌着眼。
施念有些不放心他,问道“你怎么样我让管家给你拿醒酒的东西”
施念刚准备转身,关铭却低声说道“不用,给外边人看见我这样有些失态,口燥,你帮我泡杯茶来。”
的确施念看平日里的关铭都是仪表堂堂,丰神俊朗的模样,没有在人前流露出醉态,此时他衬衫领口的两颗纽扣松了,袖子也挽起几道,闭着眼应该是不想见人的。
于是她把面具下了小心翼翼地放在一边,然后翻找出茶具,清洗过后又用开水烫了一遍,怕他错过最佳茶温,还特地将茶盘端到关铭面前,好泡完就让他喝上嘴。
茶盘是砚石的,端起来死沉,施念干脆脱了高跟鞋,赤着脚搬着茶盘,关铭半睁开眼看着她使力过后微红的脸颊,显得面容更加柔润剔透,又将视线落在她踩在绒毯上的小脚上端详了一会,他突然来了兴致,发现施念的脚很小,可能还没有他巴掌大,纤细白净的,有点可爱。
施念似乎是感觉到他的目光,不自然地将脚收进裙摆里,坐定后一道道工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手法娴熟,关铭松散地睨着她,没一会她递给关铭一小杯茶,叮嘱道“小叔,好了,烫。”
关铭单手接过喝了一口,问道“学过”
施念低垂着视线应了声“嫁过去后那边安排人教过我。”
东城关家人不会告诉她生意上的事,也不会教会她什么经商之道,但服侍人的本事她的确学会不少。
关铭一口掀了小杯中的茶,也没急着递还给她,而是拿在手中把玩着,视线落在杯中低喃地说了声“小念”
施念随即反应过来“莎莎说的吗她裙子坏了我帮她临时应付的,我也没想到她认识你。”
关铭抬起眼皮,将手中的茶杯递给她,半笑着说“再来一杯,小念儿。”
施念微微一愣,她第一次听见关铭说京腔,还是叫得她名字,平时关铭说话没有任何口音,这一声突如其来的京腔带着些随性的味道,突然就拉近了生疏的距离。
虽然她知道眼前的男人十有醉得不轻,叫着玩的,平时都很礼貌地称她一声施小姐,现在这个称呼过于亲昵,没人这样叫过她,施念的脸颊忽然就烧到了耳根,匆忙接过杯子躲开关铭的视线。
再泡第二杯的时候,她明显慌乱许多,一样的工序,一样的茶具,可施念却感觉周遭的环境都不一样了。
关铭将脑袋搭在一边,声音慵懒地传了过去“别分神,小心再烫着手。”
施念抬头看了他一眼,从没感受过一个男人的眼神能在这么不经意间烫到她心底,她又匆匆收回视线稳住了动作,为了让自己放松些,她故作随意地问道“她们好像都认识你,为什么说你不碰千金和良家妇女”
“麻烦。”关铭倒是坦荡荡地回了两个字。
施念猜测应该是不想在女人方面惹上难缠的,她突然想到下午关沧海的话,有些好奇像关铭这样肆意随性的男人,什么样的女人才能拴住他
而后她不禁想到他晚上的女伴,于是将第二杯茶递给他,问道“你身边那女的怎么没管你了”
关铭接过茶,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就是那个叫白雪的,小叔眼光挺好的。”
关铭这下没有喝,茶拿在手中抬起视线在她脸上扫视了一圈,忽然落了句“你认为我为什么要带她在身边”
施念想到那些女人的讨论,随便猜测道“漂亮”
“漂亮不能当饭吃。”
关铭的回答让施念有些诧异。
他紧接着低头吹了下微烫的茶水,告诉她“这种场合,带来不仅要能喝酒还要会陪那些老总耍,气氛到位了,谈事情的效率自然会提高不少。”
关铭说完就低头喝茶了,倒是施念表情认真地盯着他,那些人说白雪漂亮入了关铭的眼,可只是入得了他的眼够资格被他当成生意场上的工具,却入不了他的心。
面前这个男人在对待女人方面太理智,所以才会不碰千金和良家妇女,外人都说他风流多情,可施念却恰恰觉得这样的人最薄情。
可他却并不是负心汉,仿佛所有女人跟他之间都有一条明确的界限,他待她们不薄,但不会让任何女人超过那条界限。
所以在那些女人眼里,即使心里怨念再深,都没法说关铭半句不好,这种处世之道,分寸的拿捏反而是门学问。
施念低下头专心泡茶,那个教她泡茶的师傅对她说过茶随心境,关铭这样的富家子弟一定是很懂门道的,她不想让他品出她的心不在焉。
关铭看着她专注的样子,小巧的鹅蛋脸柔柔软软的,脸上没多少妆,却清透妩媚,是一种小女人的妩媚,透着水润,像是江南女子的长相。
红色的发带垂坠在锁骨处,脖颈延伸到锁骨的线条很优美,关铭禁不住伸出手,可就在快要碰到她时,手指一转直接拉了下她的发带,施念的头发随即散落下来,风韵流转间她错愕地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