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欢剥了糖衣,将棒棒糖含在嘴里。
仔细品了品,这棒棒糖倒还是当年的味道。
温锦寒垂眼凝着她,见她脸上已经恢复了血色,他心里如释重负。
片刻后,男人伸手,替陆时欢拨了拨黏在鬓角被水浸湿了的发丝,动作温柔且自然。
“欢欢,不必害怕。”
“我会一直在你身后,保护你。”
温锦寒说这些时,神情严肃又认真。
被看穿了心思的陆时欢神情微愣,半晌才拔出了嘴里的糖,舔了舔唇瓣,冲男人莞尔一笑“锦寒哥,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她不过随口一问,却让温锦寒一时间答不上来了。
所幸,陆时欢并没有要一个确切答案的意思,只半开玩笑的语气“莫不是你这个当哥哥的,在替温时意补偿我吧”
除此之外,陆时欢实在想不到其他理由了。
毕竟她和温锦寒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温时意。
如果不是温时意,他们或许会是住在同一条胡同里的陌生人吧。
陆时欢将糖塞回了嘴里,腮帮子被撑得圆滚滚的,像一只拼了命往腮帮子里塞食物的小仓鼠。
她将另一根棒棒糖的糖衣剥掉了,垫脚递到了温锦寒嘴边,冲他笑“锦寒哥,我和温时意的事情与你无关,你是你,他是他,你犯不着替他弥补我。”
“谢谢你的糖,你也尝尝吧。”
女孩明眸皓齿地笑着,提到温时意时,神色落落大方,倒是比温锦寒想象中要自然许多。
看上去也没有刚分手时那么伤心了。
温锦寒心下甚慰。
只是陆时欢误会了他的心思,这让温锦寒十分介怀。
于是几秒后,他的手掌连糖带手一并包裹住了,握着陆时欢的手不肯松开。
男人掌心的温度过于灼热,陆时欢心跳漏了一拍,唇角的弧度僵住,不知所措地看着温锦寒,她欲言又止。
温锦寒也看着她,眉目间是陆时欢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他动了动唇,音色沙哑道“你跟他之间的事情,与我无关。”
“我从没想过要替谁补偿你。”
有些话,温锦寒觉得还没到说出口的时候。所以他只含含糊糊说了这么两句,便就着陆时欢的手,将她递过来的棒棒糖含进了嘴里。
荔枝味很浓,细细品味后,才能察觉到甜意掩盖下的些微酸涩。
如同温锦寒此刻的心情。
温锦寒话里深意,陆时欢自然是不懂的。
她只是听温锦寒说,他所做的一切与温时意无关,心里便暗暗松了一口气。
眼见着男人接受了她递过去的糖,陆时欢终于察觉到自己喂糖给温锦寒的动作过分亲昵了,赶紧抽回手,往后退开半步。
但她心下澎湃的浪潮,却是久久难息。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那天撞见温锦寒裹着浴巾从洗手间里出来以后,陆时欢便没办法心如止水的面对他了。
情绪总是轻易被他牵动,心跳也总是不受控制地变快,如雷如鼓。
面对如此变化,陆时欢有些惶恐。
好在温锦寒没再多说什么,他们之间的那股暧昧不明的氛围渐渐被穿廊的风拂散了。
两人吃完糖方才慢悠悠的回了食堂。
陆时欢喝了口水解解甜味,方才把自己剩下的饭菜解决掉了。
至于她每每面对温锦寒时生出的那份异样感,陆时欢没再深究。但为了减少自己心里的异动,陆时欢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都在刻意和温锦寒保持距离。
温锦寒自然是察觉到了。
所以他还是心急了一些,没能控制和隐藏好自己的情绪,叫陆时欢看出了猫腻,所以她才有意疏远的吧。
或许在陆时欢心里,他可以是邻家哥哥,可以是朋友,只要藏好对她的那份心思,他们便可以长久的相安无事下去。
认识到了自己冒进的后果后,温锦寒忍着疼将满腔的爱意一点点藏起来。
而且为了给陆时欢减轻心理负担,他最近也给自己加大了训练力度,尽可能地让自己忙碌起来,帮着陆时欢拉开了他们之间好不容易缩短的距离。
如此,陆时欢心里确实踏实了很多。
直到周末,谢深提前到了榕城,被谢浅威逼利诱着请客吃饭。
这顿饭虽是谢深掏钱,却是谢浅做东。
为了感谢温锦寒之前的帮忙,谢浅自然是要叫上他的。谢浅给温锦寒打电话时,陆时欢就在旁边。
他们俩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陆时欢听得一清二楚。
谢浅是知道温锦寒今晚不用执勤,才特意挑了今晚,结果电话那头的男人却委婉拒绝了,只说他那边正好有一个朋友请客吃饭。
陆时欢听见温锦寒的回答后,心里舒了一口气,而后却又觉得空落落的。
她和温锦寒之间的距离拉开以后,那种异样感确实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