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民国深闺成物理学家(1 / 2)

直播间之所以突然关闭,其实是呈书故意而为之的。

无论是在欢乐中乍现的悲恸欲绝还是即将重逢前的迷茫无措这千百种错综复杂的情绪,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就是不想给别人看到了。

于是她强制地断开系统的链接,放任自己沉浸在这深沉复杂的感情里。

战争过后,迎来无数人的回国。

季名望从飞机上下来,第一时间就冲到附近的电台站,掏了半天才掏出尚能使用的货币,要求接线员把电话转接到处于云贵地区的中央实验室里。

电话嘟嘟地响,他的心也砰砰直跳,十分不安。

当年战争还没开始前,季父早早就收到了内部情报,偷偷安排家族往瑞士迁移,还警告家人不准往外透露风声。可临走前的那天晚上,季名望还是违背父亲的命令,偷偷摸到乐彼餐厅,问呈书要不要跟他一起走。

可呈书的回答却是“当年冯也是这样问我的。”

那个大家都故意不去谈的名字就这么突兀地跳了出来,再配上呈书那一脸假装冷静实际理智已经接近崩溃的神色,是个傻子都能明白发生了什么。

“瑞士是中立国,离德国近,说不定冯他“

说到这,季名望也说不下去了哪怕是他这种处于千百公里外的门外汉,都知道德国的局势有多紧张,多少人因为反对法西斯而因此丧命,更何况冯还是隶属雷德潍家族,这个前政府最大的簇拥者呢

最后,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世界会变好的。”

第二天早晨,季家就空了。所有人都在逃,所有昂贵的飞机票都被抢购干净了,可所有离去的人都不会想到,这一离开就是足足数年都未能回来。

更让季名望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一语成谶了。

三个月后,当他在狭小的轮船上下来的时候,猝不及防就在码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那个被所有人都以为死去的雷德潍冯。

此时的瑞士正在各大交火的大国中苟延残喘,虽

然比起中德来说安全,却又不是那么的安全。街上人人都端着冷漠的神色,低头快走,整条道路,或者说是整个国家都像自带了一层浓厚灰色的哀伤滤镜一样。

季父年纪大了,学不懂外语,更何况瑞士是四门语言并用的地方,他想要买一份报纸,却只能对着冷漠的异国脸孔比手画脚,哑口无言。

于是,留学过的季名望便承担起全家的希望。

他刚准备上前,还没来得及同报贩交涉,身边就传来了一句标准的德语,解围般地说“给这位中国绅士一份报纸,谢谢。”

季名望顺着声源处望过去,从他这个高度,第一眼看到的是说话人脖子上的一圈红,再往上看,就是雷德潍冯似笑非笑的混血脸孔。

这突如其然的视觉冲击让他一下愣在了原地,说话人却又开口了,吐出一句标准的中文,说“好久不见。”

第二句就是“呈书顺利回到中国了吗”

季名望不知道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他甚至有种自己在看小说的感觉冯就是小说的男主角,呈书就是小说的女主角,他们两个因为战火被迫分离,彼此思念,但又迟早会在一个名为大结局的时间点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原来,雷德潍回国的那一天,果不其然地遭受到了全德意志人民的言论炮轰。当时正是全民鼓吹新政府的时候,每个人都哭着喊着,要将冯处以绞刑。

但冯的家族和他过往的荣誉也不是纸造的。

冯不仅是德国外交官,还是旧政府传承下来的国防军上校。这支由贵族组建,团体荣誉感极强的军队,绝不允许新上台的总理拿自家军官开刀。

于是,关于冯的去留,就成了旧军队和新政府之间的拉锯战。碰巧世界大战一触即发,新政府手里只有底层贫民自发组建的军队,不堪一击。

在这前后夹击的环境里,傲慢自大的旧政府也意识到想要巩固政权,得先稳住国防军;想要稳住国防军,就得对雷德潍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底层贫民的反弹

那就随便找个替代品处以绞刑吧。

于是假的冯死了,真的冯却飘洋过海来到了瑞士。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电话总算拨通了。季名望双手紧紧地握住话筒,着急地问“这里是北城季家,想要找呈书,呈博士。”

电话声中吱吱混杂着电流声,听得让人心烦意乱。隔了好半天,话筒才传出人声,说“呈博士她去香港了”

原本还兴奋地想把冯还活着的消息带给呈书的季名望愣了一下,随后又迅速反应过来是的了,冯那么爱呈书,又怎么会不千方百计跟她联系呢

反而是他这个路人甲,太过激动了。

想到这,季名望连连道谢,挂掉了电话,满足地离开了电报站。

他站在门口抬头望向不远处的机场,平地上源源不断有归国的飞机落下,停靠,紧接着就是一群人兴高采烈地下来。

他突然有点好奇所有人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