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上海铺天盖地都是真假文豪的新闻,满城纷扰。
而距离上海一千多公里外的北城大学,毕业典礼悄然到来。
明航换上一身学士服,与同寝室好友,同校女友,还有几个前来参加英语会的香港同学惜别。屋内还有一个学校外籍教授匹兹伐,正摆弄着他那台缩木箱照像机,嘴里喊着“孩子们,一个个来,这张毕业照得永存的。”
可能是刚刚在宿舍里偷喝了高粱酒,又或者是被下酒的花生豆腐干给吃撑了,聊着聊着,自家娇小可爱的女友忽然脸上就起了些泪意,低声述说“大学毕业了工作却没有着落”
女友是学哲学的,曾经狂妄地想要通过哲学了解人生,现在却在变幻莫测的国内局势面前,连渺小的自己都无处安放了。
“我也是”紧接着开口的是同寝好友,“我本想出国深读,但被家人极力反对,担心我这一去就与家庭彻底隔绝。”
面对众人的担忧,明航沉默,没办法回答实际上,他在工作敲定后,连续数晚被迫聆听母亲的哭诉,接收父亲的黑脸。
如果换做平时,他肯定会一时心软,放弃前往甘地做研究的决定,留下北城照顾家人。
但他的脑海里经常会浮现曾经呈老师说过的话,那句“和平的点缀“成了他的奋斗目标,就算偶尔对前进的方向有了迷茫,也只是为国家迷茫,为更大的内忧外患而迷茫。
他的路已定。
毕业照咔嚓一声,定格了他们身穿学士服青春洋溢的模样。
明航还私心满满地跟相馆的人说,在毕业相册的导师位置空出一个地方,心想着如果呈老师还回来北城大学,一定要让她补拍照片,贴在这个最中心的空位上。
毕业照的第二天,他就登上江轮,航行长江前往甘城了。
六月本来就炎热,明航和同行的导师在船舱闷得满头大喊,船夫更是热得一直在喝水。可明航喝不下,他看着同行的军队,看着船后头捆着这上百个新兵青壮汉子,看着他们干渴的双唇和绝望的眼神,心里特别难受。
这些被捆住的人是要去北方打仗被迫
去的。
某天晚上,一个新兵实在是饥渴难耐了,偷偷跟明航讨了些水喝。
第二天,那个新兵就不见了。
明航跟其他士兵询问这人去哪,答就是违反军纪被扔下江里了,领头的军官还冷漠地说“不是想喝水吗下江了喝个够。”
这些话把他被吓到连连倒退,倚在栏杆看着被船身带起来的波涛浪花,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么一个弱小的人,下了江还能活吗
路上的一个小插曲,让他更渴望和平了。
从船上下来,还要再坐个把个时辰的汽车,才能抵达研究所。
一路上,明航都在纠结,去了新环境后要如何如何,同事会不会看他没在西方学习过就鄙夷他,等等
由于过于紧张,他一下子都没发现,车辆已经进入到这片人迹罕至的大漠,驶进研究所内,最后停在了一个小屋子前。
“到了。”开车的士兵冷漠地说,莫名有种赶人的感觉。
明航赶紧抱着行李下车,还没来得及在沙子堆上站稳,就被不知从哪冲出来的人,拉着手就往那小屋子里跑。
那人还边跑,边头也不回地说“你来得正好,再晚就看不到了。”
声音极其熟悉。
还没等明航反应过来她是谁,他们这是要去哪,就被房屋内迎面而来,硕大又精密的旧静电加速器r给震撼到了。
一个穿着随意、随意披着褂子的中年大叔见人都到齐了,直接就开始倒数“三、二、一。”
“这是在干嘛啊”明航有点懵。
随着那男人按下按钮,面前的加速器瞬间迸出蓝紫色的电光,相互交错有力且猛烈,最后电花集体往上走,汇聚在最顶端的蘑菇头上,变成一个白色的光环。
兹拉拉的电流声充斥着他的耳膜,像是要把他电晕一样。
感受着这个震撼眼球的场景,明航整个都傻住,说的话已经开始不受脑袋控制了,“这是带电粒子能量加速”
这画面以前只在书本上看过图片。怎么那么突然,没有准备地就出现在他面前了
可他问了,周围却没有回答。
明航侧头看向拉他过来的人,只见她熟悉的脸上流淌着晶莹的泪花,过了好半响
才望向他,点点头,说“不愧是我的学生,这些日子没白学啊,70万电子伏的质子静电加速,第1408次实验,成功。”
话音刚落,屋子里集体欢呼,他们不分性别、身份、年龄地拥抱,哭泣。
呈书对着还处于震撼和重逢中懵掉的明航说“有加速器就能开始做核武器,接下来就是你的战场了,欢迎加入中央物理研究院。”
这就进来了
在呈书消失的时候,明航也大概猜想到她会去哪,大抵就是如同她在课堂上讲的一样,把自己献身给国家。
可当他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