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转身又哒哒哒跑走了。
荀勋拿玫瑰的那只胳膊一直僵立着,石化了一般。
他垂睫睨着那朵火般热烈的玫瑰,盯了好久,每一朵花瓣上的脉络都看得清清楚楚。
红玫瑰。
这是他第一次收到玫瑰。
还是女孩子送的
口袋里震了好几下,荀勋眨眨眼,摸出手机。
“荀勋你还没出来吗”
荀勋如梦初醒,“哦”
“我刚想起来工作上还有一些事。”他垂眼看着玫瑰,修长的指轻轻转动指节。
“对,您先回去吧,不用等我。”
荀勋一直等到家里都黑了才推门进去。他动作很轻,直接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坐在桌前,细致修剪掉玫瑰花上的每一根刺,又往自己被扎破的拇指上贴了个创可贴,最后把修好的花枝,轻轻放进花瓶里。
水晶花瓶的表面也折射出玫瑰细碎的颜色。
荀勋看着玫瑰花的红色,金丝边框后的目光又慢慢开始失焦。
他莫名想起她脸上那层酥腻的粉,还有唇瓣上娇艳欲滴的水光。
女孩笑起来眼尾自然上翘,娇憨又妩媚。她眯眼笑着喊他“狗哥哥”时,会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狗哥哥。
哈。
荀勋又轻笑了下,无奈摇摇头。
她妈妈今天也叫了他的名字,可直到走,她好像还是不清楚他的名字是什么。
稀有特别的姓氏,照理来说不该更容易记住么。
有没有什么法子,让她能记得更深些呢
荀勋呼吸一滞,脑袋里不由冒出个把自己都吓出来的念头。
他阖上眼皮赶紧晃晃头,长睫跟着使劲抖了好几下。
她才几岁哎
法定年龄了解一下。
未成年人保护法了解一下
荀勋激烈警告完自己,思绪却不受控制地继续飘忽在法国,法定的结婚年龄好像就是十五岁
荀勋倒抽一口冷气。
你在想什么
你清醒一点啊
后来的两三年里,荀勋的婚事时不时就会被家里人提起。每次他都淡淡说一句“现在年纪还不大先不考虑这个”果断回绝。
他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去思考那些。
二十四五岁,对一个男人来说成家还太早。
可为什么二十二岁的那个晚上,结婚的念头会一闪而过呢
尽管只是一瞬的幻想,却荒谬又真实。
真实到他不敢再去回想
荀勋涉入家族企业后的好几年,荀勋都处在内忧外患的危机中,冗长不堪的内斗,虎视眈眈的劲敌不允许他有任何疏忽,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时,巴黎的玫瑰已经开开落落了一年又一年。
荀勋再次去巴黎时,整个圈子都知道他是那位荀氏最年轻的,即将上任的继承人。
他的气质完全沉稳内敛,不露情绪的脸上更加轮廓分明。
近五年的沉沉浮浮在男人身上裹出一层坚硬又冷情的外壳,他站在那里,没有人能忽略掉他的存在,但也没人敢主动上前靠近他。
荀勋母亲顶着周围人的目光走向楼梯边的儿子,微微蹙眉,“你怎么还在这儿站着”
荀勋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淡淡看了她一眼,“因为这儿没有有价值的交流。”
荀勋母亲抿了下唇,想到今天的酒会的确不需要什么交际,又无奈摇了摇头。
“你见你爸了吗”她问。
荀勋摇了下头。
“那你有看到heena阿姨吗”
荀勋不耐烦拧眉,“没”
他突然顿住,“她在这儿戚家也来了”
那有没有可能
他下意识扫视四周,敏锐冒出来的念头下一秒就得到证实。
几乎不需要任何探寻,他的视线就准确落在远处的某个方向。
太显眼了。
这种类型的酒会女士们个个都是盛装打扮过的,但她无疑是最惹眼的那个。
离的太远,他今天又戴了隐形,不得不虚虚眯眼。
女孩今天穿了件粉色的羽毛裙,从后面看,她背上那两块露在外面的精致蝴蝶骨,比她仙气十足的裙摆和亮闪闪的薄纱更吸引人。
这种亮晶晶的吊带裙很容易显人粗壮,但她的腰肢却细得不可思议,盈盈一握。微微侧身时,圆润纤瘦的肩头依稀可见。
依然是大v领口,而且弧度更为显眼了。
戚柒转过身,荀勋才看见她的裙子是长短后长的设计。
身后的裙摆及地,前面却很有层次,最短的地方正好开在左腿膝盖上面,那条又长又直的腿就露在外面,白得晃人眼睛。
他望着她微笑,回眸,不紧不慢地和旁边的人交谈,黑眸慢慢地眨了一下,两下,好几下。
她长大了。
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