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也不催她,只是用一种极为怜爱与珍惜的目光看着她,轻声鼓励“别害怕,我们已经等你很久了。”
云娆还是不敢动。
温延清垂眼看她,惫懒的笑容中隐有温柔,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伸到她面前“害怕的话,可以牵着我的手。”
他还记得,知知被人掳走的那天,也是他牵着她的手。
可是他实在太小又没学过武功,根本没办法保护她,但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无论发生任何事,他都拼尽全力,护她周全。
云娆看着他,有些迟疑“你真的是我哥哥吗”
温延清懒洋洋地耷拉着眼,喉间仿佛含着淡笑“嗯,不管将来如何,我永远都是你的二哥哥。”
或许是男人一路上都很有耐心,又或是他的声音太过温柔,云娆心中的怯弱不安瞬间一扫而空,她突然就有了勇气。
“嗯,二哥哥,我们进去吧”
云娆笑,但她没有牵他的手,她握着自己的手。
温延清淡淡的嗯了声,停在半空的手微微一顿,改推向大门。
小姑娘鼓起勇气踏进大厅的同时,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温澜清眼眶微红,温释月笑容温柔,就连温斯年也微微笑着,目光和蔼。
岑太傅已经不自觉地站了起来,瞬也不瞬的盯着从门口走进来的小姑娘。
真的很像阿婉。
不止像阿婉,也像他。
云娆随着温延清来到温斯年与岑太傅面前。
温延清懒散地撩起眼,看向他们,嘴角轻勾“爹、姨丈,知知回来了。”
温斯年见岑铮久久不语,不由得失笑“如何还要滴血认亲吗”
岑太傅回过神,尽管看到云娆之后,就十分确定她就是自己女儿,却仍红着眼点头“要。”
阿婉的病太重,不能有任何闪失,就算他心中已经确定也不行。
温斯年无奈一叹,温释月很快就将准备好的器具端到两人面前。
温延清微微蹙眉“还要滴血知知怎么能被针扎那该多痛我不同意”
温斯年起身,笑着在儿子后脑狠狠一拍“你是她的谁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不许胡闹。”
“我是她的二哥哥,我还是她”温延清忽然就噤了声。
小姑娘现在已经紧张得要命,他不想再吓到她。
被温延清这么一闹,岑太傅想到女儿要挨上一针,心里也有些不舍,温声问道“可以吗怕不怕疼”
云娆看着眼前容貌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呼吸微窒。
她幻想过很多次与亲人相认时的场景,但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是今天这幅景象。
她站在相府里,相府大姑娘和二姑娘都笑容温和的看着她,眼前极有可能是她亲生父亲的男人要和自己滴血验亲前,还担心她怕不怕疼。
眼前男人身着锦衣华服,举手投足间尽显矜贵气息,一看就是身份不俗。
云娆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和容珺初遇的那一天。
那一天,是容珺让她知道,原来那么卑微的她,也能做出选择。
她突然很想知道,要是自己说不可以,她会怕疼,他们会如何。
“怕,怕疼。”
她怯生生地开口。
屋内的人皆是一愣,温延清更是瞬间将她拉到身后护住“知知说了,她怕疼不验了不验了”
一副要是谁敢逼她扎针,就要跟谁拼命的模样。
温斯年微微一怔,连忙看向岑太傅。
岑太傅静默了下,也跟着看向温斯年。
两人四目相交片刻,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温斯年朝温释月摆了摆手。
温释月笑嘻嘻的将水碗及细针端走。
岑太傅上前,微微侧过头,看着被温延清护在身后的小姑娘,温柔笑道“好,知知怕的话,咱们就不要了。”
云娆错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眶逐渐糊模起来。
“别哭,别哭。”岑太傅微微一怔,“不是说不扎了吗这么怕疼的吗”
“知知别怕。”温延清也转过身,焦急的在身上摸索帕子,他还没找着,温澜清就已经拿着干净的帕子,温柔的拭去流泪不止的小姑娘。
温释月回来,听见啜泣声也立刻上前。
温斯年虽然不语,却也从座位上起身,来到她面前,担心的看着她。
云娆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不敢置信的看着围绕在身边的男男女女。
她的眼泪根本止不住,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像是要将两世的委屈都倾泄完一般,在她的亲人们面前全部都流光。
几人七手八脚的哄了好一会儿,小姑娘才终于止住眼泪。
云娆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人围着哄过,也从来没有这么多人紧张她、担心过她。
被温释月搀扶到一旁坐好时,脑袋都还有些晕晕乎乎。
像是还在做梦。
不,就算做梦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