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两天了,大伯父跟父亲,迟早要习惯的。
流光匆匆,日子有了盼头,也就过得飞快。
五月五刚过完,眼见着元家小辈守孝的时间要过了,元若灵的婚事已经正式张罗了起来。
尤氏平白心有不安,这几天眼皮子跳得厉害。
五月底的时候,她挑了一天带家中的姐儿去寺庙里上香。
元若枝也打算给生母重新供长明灯,就定了去昭光寺。
到了寺庙里,元若灵很诚心地在菩萨跟前倾诉。
元若枝去了佛塔里供灯。
故地重游,步伐就慢了许多,她在寺庙里随意地闲逛,碰巧看到寺里的藏经阁开着门,走进去看了一眼。
一位胡子花白的和尚站在里面,正捧着经书。
元若枝本不想出声打搅,对方先看到了她,她便行了礼。
和尚盯着元若枝看了一会儿,随即笑意融融地唤“施主。”
元若枝问道“我能随意看看么”
和尚仍旧笑“请便。”
元若枝带着丫鬟在里面逛了一圈,都是些常见的经书,大部分都很新,没什么特别的。
倒是和尚手上的一本似乎有很多注疏,应该是昭光寺里前人留下的。
和尚见元若枝有兴趣,递过去说“施主请看。”
元若枝笑着接过经书,道“多谢。”
她随手翻了翻,这上面的字迹很独特,笔力十分老道,一看就是练过多年的,至于上面的批注,倒是有些奇怪,一会儿像一人之语,一会儿又像另一人之语,纵观下来,仿佛两个人在辩论,但却是一个人的笔迹。
外面有小沙弥闯进来喊道“住持。”
元若枝惊讶地看着白胡子和尚,双手合十行礼“原来是住持,失礼了。”
住持笑笑,说“无妨。”
小沙弥走过来低声禀了些事情,住持点了点头,就要出去。
元若枝目送住持,住持特地转过头同她说“施主很有佛缘,佛祖保佑您,阿弥陀佛。”
元若枝道了谢。
玉璧等住持走了,笑呵呵说“和尚也这么会说话,难怪能当住持。”
元若枝合上经书说“进香的人都要捐香油钱,难道人家还说不吉利的话么”
玉璧很诚心地说“可是奴婢觉得住持说的话真真的,不像是随口一说。”
元若枝笑“住持看着倒是个忠厚之人。”
一路说说闲话,大家就逛回宝殿了。
元若灵跪到膝盖都软了,还是元若枝搀着她起来的,还打趣她“你就这么多心愿同菩萨说”元若灵道“那当然,咱们家里和薛家加起来那么多人,不一一说到,菩萨忘了怎么办”
元若枝笑她“已经把薛家的人都当做自家人了”
元若灵脸颊微红,小声说“不就只有不到一个月了么我提前一点把他当自己人看待不行啊”
元若枝眉目弯着“只是自己人”
元若灵知道元若枝想说什么,轻哼一声,拉着她从宝殿里离开。
六月下旬,元若灵出嫁。
天不亮元若枝就起来陪着她梳妆换衣服。
新郎过来迎亲的时候,喜婆背着元若灵,元若枝在旁边跟着,一起去了喜堂。
元家大门口,元若柏还请了王右渠过来帮忙拦门。
薛江意无奈地说“大舅哥,您也太为难我了”
元若柏高声地笑“那又怎么样你娶走我妹子,还不让我这时候给你点下马威”
薛江意拿出“诚意”,先给了王右渠孤本,两人很有默契地对视一眼,王右渠收了“贿赂”,出了很简单的题目,让薛江意作诗一首就算放过他了。
元若柏不依不饶,指着王右渠说“你这人,我真是看错你了早知道不请你来看门了哼”
薛江意暗笑,他跟王右渠才是一条绳子的蚂蚱呢
接着他又拿出其他的好东西安抚元若柏,和元家其他的小郎君。
王右渠都先撤了,谁还拦得住薛江意呀,他舍了些本钱,又作了诗和文章,终于进了元家大门,到喜堂里去。
薛江意穿着大红的新郎服,朝气逼人,和元若灵一起在喜堂里同长辈敬茶。
元永平很中意薛江意,笑着接茶。
尤氏纵然看不中薛江意的出身,恪王之乱那会儿也消除了芥蒂,现在纯粹是对女儿的不舍,茶没喝下去,眼泪倒先流下来。
元永平劝慰道“这是喜事,你哭什么。”
尤氏气不过,都这时候了,丈夫还这么“宽慰”人,那是安慰的语气吗,分明就是气她呢她抹着眼泪说“可怜我十月怀胎生养下来”
元若灵在盖头底下,低低地哭了出来。
薛江意这时候说“母亲,小婿会对她好的。”
元永平说了几句交代给孩子们的话,尤氏也平复好了,嘱咐了元若灵许多,只同薛江意说“你对她好,就是孝敬我了。”
元若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