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帝听了,连忙跪下求恕道“祖后千万不可多心臣孙因为中山王太后,也是臣孙的庶祖母。”傅太后听了这句,更加大怒道“皇帝只知庶祖母,难道不知还有一个亲祖母活在世上受罪么”哀帝此时辩无可辩,只得急命张由速速奏来。张由方才奏道“臣奉了万岁之命,与袁宏二人,带同医生去到中山。谁知当天晚上,臣见他们宫中鬼鬼祟祟。起初尚未疑心,后来细细探听,才知中山王太后,请了巫觋,诅咒太后皇上二人。并说要把中山王的病症,用了法术移在太后皇上身上。太后皇上若有不祥,中山王箕子,便好入统大位。臣想太后皇上,乃是天地之尊,他们既然目无君上,臣又何必将他们医治呢”哀帝听完道“袁宏不是与汝同去的么”张由答称是的。哀帝道“汝可将袁宏召来,待朕问过。”一时袁宏来到。哀帝问他道“张由说中山王太后咒诅朕与太后,可有其事”袁宏虽是内监,素来不说假话,当下一见哀帝问他,急奏答道“臣与张由行坐未离,他实妄奏。中山王宫中,仅有巫觋替中山王箕子祈病,并无咒诅太后与皇上事情。”哀帝听了,尚未说话,傅太后听了,早已气得发抖道“袁宏定是冯妖的党羽,胆敢替他洗刷。”说着,即顾左右道“快把袁宏这个奸贼砍了”说时迟,那时快,哀帝忙想阻拦,已经不及。可怜袁宏血淋淋的一颗首级,早已献了上来。傅太后那时已知哀帝大有袒护冯昭仪意思,急把御史丁玄召入,与他耳语几句,丁玄答称“知道,太后放心”说完这话,匆匆趋出。
原来丁玄就是共皇后丁氏的胞侄,专拍傅太后马屁。所以傅太后凡遇大事,必命他去承办。他偏能揣摩傅太后的心理行事,平日所办之事,傅太后件件称心。冯昭仪遇见这个阎王,试问还有生命么现在不提北宫之事,单说丁玄奉了傅太后口诏,一到中山,即将宫内役吏,连同冯姓子弟,一齐拘入狱中,约计人数,其有一百余名之多,逐日由他亲自提讯。闹了几天,并未问出口供,一时无从奏报。傅太后等得不耐烦起来,再派中谒者史立,与丞相长史大鸿胪同往审究。史立等人,星夜驰至中山,先去见了丁玄。丁玄皱眉说道“连日严讯,一无口供,奈何奈何”史立暗笑道“这种美差,丁玄不会办理,真是笨伯”便请丁玄暂退,由他一人提讯人犯。那班人犯,71一半是冯昭仪的子侄,一半是中山王宫的仆人,如何肯去诬攀冯昭仪呢连审数堂,也没证据。史立当下想出一法,他想男子究比女子来得胆大心硬,不如严刑加在宫女身上,不怕他们不认。史立想罢,即将冯昭仪身边的全部宫女,统统捉至,问了一堂,仍无口供,他便命差役制造几具大大的油锅,烧得通红,又把宫女洗剥干净,全身赤裸,首先摔了一个下去。当时只见那个宫女,滚入油锅之中,口里只喊着一个哎字,可怜第二个唷字还未出口,早已成了一个油饼了一阵腥臭之气,令人欲呕。你道可怜不可怜这个宫女既死,其余的宫女,自然吓得心胆俱碎,狂喊饶命。等得差役再要来剥他们衣裳的当口,只听得哄然一片哭声,大喊大叫道“我们怕死愿招。”史立听了,暗暗欢喜,即命众人快快招来,以保性命。众人听了此言,反又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供些甚么。史立却也真能办理,居然由他一人包办,做就供词,命大众打了指印,仍行下狱。又把冯昭仪的女弟冯习,以及寡弟妇君之二人捉到,也要他们诬供。冯习不比宫女怕死,开口便骂史立只想升官发财,不知天地良心。史立听了,当然大怒,就把惊堂一拍道“你不要仗着冯后女弟,可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么”冯习又冷笑道“没有罪又怎样办呢”史立听了,也答以冷笑道“没有罪,自然不能办你。但是全部宫女,业已招认,你还想翻供么”说完,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竟把冯习的下衣剥去,受笞。可怜冯习也是娇生惯养,风吹吹都要倒的人物,如何受得起这样大杖。一时又羞又急,又气又痛;不到一刻,当堂毙命。史立一见冯习死去,也觉着忙,因为他是冯后妹子,不比常人,死了无碍,只得暂将君之系狱;一面买通医生徐遂成,要他硬做见证。徐遂成便是张由带去的那位医生,既有好处,自然情愿出作证人。于是依了史立之嘱,当堂诬供道,冯习与君之二人,曾经向我密语云“武帝时有名医修氏,医愈帝疾,赏赐不过二千万钱,今闻主上多病,汝在京想亦入治,就是把主上治愈,也不能封侯;不若医死主上,使中山王能代帝位;我们二人,可以包你封侯等语。”徐遂成说完,史立还要假装不信,又经徐遂成具了诬告反坐的甘结,方将冯昭仪请出,面加诘问。冯昭仪真无其事,怎肯诬服,当然反驳史立。史立冷笑道“闻你从前身挡人熊,何等胆大,勇敢有为,因此得了忠心为主的美誉;今日何以如此胆小呢。”冯昭仪听到身挡人熊一语,方始知道傅太后要报前仇,愤然回宫,语左右道“我的挡熊,乃前朝之事,宫中言语,史立何以知晓,必是有人陷我,迟早总是一死。”等到晚上,悄悄仰药自尽。史立一见冯昭仪已死,还要诬他畏罪自尽。当史立第一次奏报,哀帝尚未知道冯昭仪自尽,下诏徙居云阳宫,仍留封号。及见二次奏报,方知已死,犹命仍以王太后之礼安葬。一面召冯参入诣廷尉。冯参少通尚书,前任黄门郎,宿卫十余年,严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