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烂熟胸中。此刻一见成帝与他调情,如何不懂,如何不悦于是报以一笑道“陛下请庄重些难道得陇还要望蜀不成”成帝听了,一把将公主拥至怀内道“媒人那好冷淡”说着,忙把面前的酒盏,满斟一杯,自己先去呷一了口,又自言自语道“此酒温凉合口,御妹请用一杯”边说边把酒杯送到公主的口边。公主不敢推辞,就在成帝手中将酒呷干,也去斟上了酒,回敬成帝道“陛下请喝这杯喜酒,今夕好与宜主成双。”成帝也在公主手内一口呷完道“朕已醉了,今夕要在御妹的府上,借住一宵的了。”公主听了,慌忙推辞道“寒寓肮脏,哪好有褒圣驾还是携了宜主,同回宫中去的好。”成帝听了,并不答腔,又用手招着宜主道“汝且过来,朕有说话问你。”公主此时还是坐在成帝的膝上,正想下去,让出地方,好使成帝去与宜主厮混。成帝一把将公主拖住道“御妹何必避开宜主乃是御妹一手教导出来的人物,难道敢与他的主人吃醋不成”公主听了,仍坐成帝身上。宜主走近御座,花枝招展地拜了下去,成帝此时双手抱着公主,一时却腾不出手去扶宜主起来,急将他的嘴唇皮,向着公主掀动着,是要公主把宜主扶起的意思。公主知趣,一边俯身扶起宜主,一边对他笑道“圣上如此垂怜于你,你进宫之后,得61承雨露,不可忘记我这媒人。”宜主起身站着,红了脸轻轻地答道“奴婢若有寸进,如忘主人举荐之恩,天也不容”成帝笑着接口道“朕从前待遇皇后,略觉密切,有时天降灾异,盈廷臣工,总说皇后太妒。到了后来,方知天上示戒,却是为的那个王凤专权太甚。这样说来,老天倒也难做,专管理人间之事。宜主方才所说天也不容一语,却有道理。”说完,便与公主、宜主两个,边喝边笑,其乐融融。这一席酒,直吃到月上花梢,方才罢宴。此夕成帝真的宿在公主家中。至于锦帐如何销魂,罗衾如何取乐,事属暖昧,未便描写。
到了次日,成帝命取黄金千斤,明珠十斛,赠与公主,以作执柯之报。公主也备无数妆奁,赠与宜主。成帝携了宜主回宫,即封宜主为贵人。又因飞燕二字,较为有趣,赐名飞燕。宜主二字,从此无人称呼了。成帝自得飞燕之后,非但与之行坐不离,即平日最心爱的那位男宠张放,也冷淡下去。皇后许氏,当然不在话下了。
皇后有一位胞姊,名叫许谒,嫁于平安侯王章为室。这个王章,却与牛衣对泣的那位王章同名。他是宣帝王皇后之兄王舜的长子,不幸早已去世,许谒做了寡鹄。他与许后既为姊妹,自然常常入宫。这天他又进宫,只见许后一个人在那儿垂泪,许谒便询许后何故伤心。许后边拭泪边长叹了一声道“从前皇上与我何等恩爱就是盈廷臣工,日日参我太妒,皇上不为所动,甚至更加亲昵逾恒,这是姊姊亲眼所见的,姊姊那时还与我闹着顽笑,说我几生修到。此言总在我的耳边。曾几何时,皇上竟将我冷落如此我因未曾生育,为子息计,为宗庙计,皇上另立妃嫔,原是正办。你看从前的班婕好、张美人,我何曾吃过甚么醋呢不料近日由阳阿公主家中,进来一个甚么赵飞燕,日夜迷惑皇上,不准皇上进我的宫,还是小事;连皇上视朝,他也要干涉起来。也有这位昏君,居然奉命维谨。从此国家政治,恐怕要糟到极的了姊姊呀,你想想看,叫我怎么不伤心呢”许谒听完道“皇后不必伤感,皇上纳赵飞燕,原为子嗣起见;皇后只要能够坐喜,不怕皇上不来与你恩爱如初。”许后听了,把脸一红道“人老珠黄不值钱,我哪里还能生育”许谒道“皇后莫这般说,皇后如今也不过三十来岁的人,人家四五十岁的生育,也是恒事。”许后听了,又与许谒咬了几句耳朵。许谒道“这是皇上色欲过度,无关紧要;我有一法,能使皇后必定恭喜。”许后听了,忙问何法。许谒道“此地三圣庵中,有一位老尼,求他设坛祈禳,就会得子。”许后急付许谒黄金十斤,速去照办。
事为内侍所闻,即去报知飞燕。此时飞燕,正想挤去许后,他便好扶正,因为无隙可乘,只得忍耐。一闻内侍所言,他却先去奏明太后。太后盛怒,要把许后处死;又是飞燕假意求情,方交成帝办理。成帝乃将许后印绶收回,废处昭台宫中,又把许谒以及老尼问斩,并且牵连班婕妤。班婕妤从容奏道“妾闻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修正尚且未能得福,为邪还有何望若使鬼神有知,岂肯听信没意识的祈祷万一神明无知,咒诅有何益处妾幸略识之无,这些事情,非但不敢为,并且不屑为”成帝听他说得坦白,颇为感动,遂命班婕妤退处后宫;免予置议。
班婕妤虽得免罪不究,自思现在宫中,已是赵飞燕的天下,若不想个自全方法,将来仍是许后第二。他左思右想了一夜,赶忙缮成一本奏章,递呈成帝。成帝见他自请至长信宫供奉太后,便即批准。班婕妤即日移居长信宫内,太后那里,不过朔望一朝而已,暇时吟诗作画,藉以度过光阴。虽然秋扇堪悲,到底保全性命,毋须细谈。
再说许后既废,主持中宫的人物,自然轮到飞燕了。照成帝之意,本可随时册立;谁知太后却嫌飞燕出身微贱,不甚许可。成帝无法,只好请出一位能言善语的说客,前来帮忙。此人是谁乃是太后的外甥,现在长信宫卫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