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
那时朝臣明知此举,不合祖宗遗训,但贪爵禄,个个噤若寒蝉。哪知人不敢言,天已示警,夏四月天降黄雾,咫尺莫辨,市民喧扰。宫中疑有变故,查问之后,始知为了大雾的事情。成帝也觉有异,诏问公卿,各言休咎,毋庸隐讳。谏大夫杨兴,博士驷胜等,异口同声地奏称,说是“阴盛阳衰,故有此征。从前高祖临殁有约,非功臣不准封侯;今太后的弟兄,无功受禄,为历朝所无,应加裁抑”等语。
大将军见了此奏,立即上书辞职。成帝不肯照准,而且愈加亲信。是年六月,忽有青蝇飞至未央宫殿,集满群臣坐次。八月复见两个月亮并现,晨出东方。九月夜有流星长四五丈许,状似蛇形,贯入紫宫。种种奇突的灾异,内外臣工,都归咎于王氏。成帝因母及舅,倚异如故。还有太后母李氏,早与后父王禁离婚,嫁与苟姓,生子名参,贫无聊赖。太后既贵,便令王凤迎还生母,且欲援田舮故例,授苟参为列侯。倒是成帝谓田舮受爵,实非正办,苟参不宜加封。太后无奈,犹授苟参为侍中水卫都尉。此外王氏子弟七侯以外,无论长幼,俱进宫爵,不在话下。
成帝践阼以后,年方弱冠,大有祖上遗风,嗜酒好色,很能跨灶。在东宫时代,已喜猎艳。元帝又因母后被毒,未享遐龄,特选车骑将军许平恩侯许嘉之女,为太子妃。许女名舲,秀外慧中,博通史事,并擅书法,复与太子年貌相当,惹得太子意动神驰,好像得了一位月里嫦娥一般。整日的相爱相亲,相偎相倚,说不尽千般恩爱,万种温存。当时元帝曾经暗令黄门郎许沅,前往东宫,窥探儿媳是否和谐,及所为何事。沅既是奉旨私探,当未便直入东宫,只得私下唤了一个东宫内监,同至僻静地方,仔细一问,不禁也觉好笑起来。你道为何原来太子正在扮作嫖客模样,又令太子妃以及诸良娣,统统扮作勾栏妓女,学那倚门卖笑的行径,陪他取乐。许沅不便以此事奏知元帝,只得改辞回报,说是太子正与妃姬等人,埋头诵读,唔咿满堂,东宫变为学校。元帝与后妃未曾听毕,早已乐得心花怒放,当下拟赐太子黄金千斤,以作膏火之赀。后妃等人,因见元帝高兴,都凑趣道“陛下闲着无事,何不同去看看一对儿媳呢”元帝听了又笑道“我们大队人马,同至东宫,岂不冲散他们读书的好事么”冯昭仪更在兴头,不待元帝许可,急去拿了许多书籍,拖了元帝就走。元帝打趣冯昭仪道“尔也想上学不成”冯昭仪笑答道“臣妾满腹诗书,不必再读;只因陛下为人俭约,每常吝发我等花粉之费,臣妾要去毛遂自荐,做个乡村教读,以便糊口呢”元帝听了,不禁失笑道“如此说来,朕的宫里,倒成了诗书之邦了。”说完之后,便与后妃等人,边说笑着,边缓步来至东宫。这个时候,却把黄门郎许沅吓得要死,慌忙溜到太子那里,把万岁如何令他窥探,他自己如何谎说东宫变了学校,万岁如何大悦,又与冯昭仪如何说笑,现在已经就要到了等,一口气对太子说完。
许妃在旁听毕,赶紧命大家改换装束,假意坐下诵读。许沅刚刚溜走,元帝等人,早已走到东宫廊外。尚未进门,真的听见里面咿唔之声,达于户外,不禁点点头对后妃等人笑道“如此不枉先帝爱他一场。”皇后也笑道“臣妾教养有功,陛下如何说法”元帝道“从优奖叙如何”说着,跨进东宫室门。太子同了许妃以及良娣等人,当然出来跪接。冯昭仪忙去拉着许妃的手,笑对他说道“你的皇帝公公,背后在赞你相夫有道,很是嘉许,因此前来看看你们。我呢,要想前来谋个教读位置,不过稍觉腹俭一点。”冯昭仪还要往下再说,那时小昭君方在得宠之际,急忙用他的那只柔荑纤手,按住冯昭仪的嘴道“你像打莲花落的说了一连串,难道不怕嘴酸的么”大家一笑,方始进至里面。元帝一见满棹上都摆着书本,便对太子微笑道“读书固是好事,但是死读书本,未娴政治,也是无益。”许妃最擅词令,忙跪下奏道“太子常向臣媳说,他说父皇现把国事办得太太平平,将来只要依样葫芦,便宜不少。”元帝听了,心下自然欢喜,嘴里却笑骂太子道“痴儿只趁现在,不知有此福命否”小昭君道“先帝钟爱孙子,哪会错的,太子如无福命,也不会投胎到刘氏门中来了。”元帝这天格外大悦,就在东宫摆上酒筵,作了一个团圆家宴,并赏赐太子、许妃、良娣等人十万金钱,方才回宫。不久许妃产下一个男胎,元帝正庆抱孙之喜,岂知未曾弥月,即已夭折。后来太子即位,做了皇帝,这位许妃当然立后。惟皇太后王氏,因见许后不再生育,皇帝身边的嫔嫱,亦无一男半女,于是特传诏旨,采选天下良家女子,入备后宫。前御史大夫杜延年之子杜钦现任大将军武库令,进白大将军王凤道“古礼一娶九女,无非为广嗣起见。今主上春秋方富,未有嫡嗣,将军何不上效古人,选取淑女,使主上一娶数后。从来后妃贤淑的,决不致没有良嗣。”王凤听了,甚以为然,即入告太后。谁知太后拘守汉制,不欲法古,王凤只好退出。
建始二年三月,长安忽然大旱,直至次年春秋,方始降雨。一年多没有点滴雨水,这也是亘古未有的奇灾。
成帝却在宫内,只知行乐,不顾民间疾苦。一天听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