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驿馆作阳台死贪写意宫庭易监狱活不耐烦(2 / 3)

迟,那时快,早被龚遂拔出佩剑,手起刀落,项能恭的尊首,已与肩胛脱离关系。贺见了,也吓得大喊饶命。龚遂一面插入手中之剑,一面伏地大哭道“陛下不改劣行,臣等死无葬身之处矣”贺也惭愧不遑,不过事情一过,仍复荒唐如故。

大将军霍光,本是此次推戴最力的一个人,眼见贺如此荒淫无道,深以为忧,每与大司农田延年熟商善后办法。延年道“将军身为柱石,既然失检于前,何不补救于后只要入白太后,另选贤君,也不为晚。”霍光嗫嚅道

“古来曾有此事否”延年道“从前伊尹相殷,尝放太甲至桐宫,藉安宗庙,后世称为圣人。今将军能行此事,就是汉朝的伊尹了”霍光听了,乃擢延年为给事中;并与张安世秘密计议废立大事,其外并无一人得知此谋。

又过几日,贺梦见蝇矢满阶,多至五六石,有瓦覆着,醒来又问龚遂,主何吉凶。龚遂道“陛下尝读过诗经,诗云营营青蝇,止于樊。恺悌君子,毋信谗言今陛下嬖舤甚多,正拟蝇矢丛集,因此有这梦兆。臣愿陛下摈绝昌邑故臣,臣应首先告退”贺听了,似信不信地道“从前在昌邑时候,种种梦兆,君谓不佳,朕何以已为天子大家既是赞成你的为人,朕也不便放你回家立于朕身边的臣众,他们又不谈及国事,何必去理睬他们呢”

说完之后,就把此事丢开。

次日,大仆张敞,也来进谏。贺以嬉笑出之。言尚未已,光禄大夫夏侯胜因来奏事,奏毕也谏道“臣见久阴不雨,臣下必有异谋,陛下不可不防。”贺听了大怒,斥为妖言惑众,立命发交有司究办。有司告知霍光,霍光不禁暗暗起疑道“夏侯胜语似有因,或由张安世泄谋,也未可知。”即把张安世召至,面加诘责。张安世道“此是何事,我怎会与他言及秘密可以面质”霍光亲提夏侯胜研讯。夏侯胜从容笑道“洪范传有言皇极不守,现象常阴。下人且谋代上位。我不便明言,故仅云臣下有谋。”霍光当下听了,不觉大惊;一面将夏侯胜官还原职,一面与张安世密议道“此事不能缓了”即命延年往商丞相杨敞。杨敞听了,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汗下似雨,不敢允诺。倒是杨敞妻子,为司马迁之女,颇有才干,搴帘而出,语延年道“大将军遣君来商此事,乃是不弃我们,请即复报将军,我们准奉教令。”延年返告霍光。

霍光即令延年、安世二人,缮定奏牍,妥为安排。翌日,至未央宫,传召丞相、御史、列侯,及中二千石,大夫博士,一同入议,连那位不肯抗节重归故国的苏武,亦令与会。群僚不知何故,只得静听大将军发言。霍光一见大众均已到齐,便大声道“昌邑王行迹昏庸,恐危社稷;诸君都是食禄的臣子,可有甚么高见”大家听了,方知是这个大问题,每个人把眼睛望看霍光的那一张嘴,想听下文;心里呢,莫不存着但凭吩咐四字罢了。霍光一见众人不肯首先发言,又对众人道“这是国家大事,应该取个公论。”当下田延年奋然起座,按剑上前说“先帝以社稷托付将军,授以全权,无非深知将军忠心为国,能安刘氏。今群下鼎沸,譬诸大厦将倾,将军若不设法维持,试问有何面目见先帝于地下”

霍光正要答语,徒见由宫内奔出一个光身的宫女,向他扑地跪下道“奴名苏馥,曾为先帝幸过。今皇帝不顾奴的节操,强行奸污。奴因一个弱女子,力不可抗,此刻乘隙逃出,禀知将军。奴死之后,没有脸去见先帝,乞将奴面蒙上一布,奴心方安。”说完,就用手中所藏的一把绣花小剪,向他喉中一刺,顷刻之间,飞出一股鲜红,死于殿上。

霍光一面急命左右,把苏馥的尸身拖下,好好安葬;一面对大众道“即此一端,废之已有余。”大众一见延年接剑而走,声势汹汹;又见贺的行为果也不对,大家若不相从,必遭杀害,何苦要替贺来做死忠臣呢于是个个离座向霍光叩着说道“社稷人民,全系将军;大将军苟有主张,臣等无不遵从。”霍光乃将大众请起,袖中拿出奏牍,先请丞相杨敞署名,其余次第署毕,便引大众至长乐宫,入白太后,陈明昌邑王贺无道,不应嗣位的情形。可怜这位太后,年才十五,懂得甚事,自然是以霍光之言,惟命是从了。

霍光又请太后贺临未央宫,御承明殿,传诏昌邑故臣,不准擅入。那时贺闻太后驾到,不得不入殿朝谒。但因酒醉过甚,由宫娥搀扶而行,朝毕趋出,退至殿北温室中。霍光走来指挥门吏,速将室门关闭。贺张目问霍光道“关门何为”霍光跪答道“太后有命,不准昌邑群臣入内。”贺摇头道“这也不必如此急急,让朕慢慢地打发他们回去便了。”霍光也不与他多言,返身趋出。

此时已由张安世率领羽林兵,把昌邑群臣拿下,约有四五百人,连龚遂、王吉也在其数。霍光又将昭帝旧日群臣召入,责令把贺监守,毋令自尽,致负弑主恶名。贺真昏愦,到了此时,还没有知道废立情事。一见新来侍31臣,尚问道“昌邑群臣,究犯何罪,却被大将军全行驱逐”侍臣不便明言,只推不知。稍间,就有太后诏至,立传贺去问话。贺至此方才有些惶恐起来,问诏使道“朕有何罪,乃烦太后召我”诏使也含糊答应。贺只得随之来见太后。只见太后身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