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掷棋盘太子行凶退奏折相公呕血(2 / 3)

万难贸然发难,只得勉抑雄心,蹉跎下去。此事暂且搁下。

单说匈奴的老上单于,自从信任中行说以来,常常派兵至边地扰乱。其时汉室防边之计,皆照龟错条陈办理总算没有甚么巨大的损失。没有几时,老上单于病死,其子军官单于即位,因感汉室仍遣翁主和亲,不愿开衅。

无奈中行说再三怂恿,把中原的子女玉帛,说得天花乱坠,使他垂涎。军官单于,果被说动,遂即与兵犯塞,与汉绝交。那时已是文帝改元后的六年冬月。匈奴之兵,两路进扰一入上郡,一入云中。守边将吏,慌忙举起烽火,各处并举,火光烟焰,直达甘泉宫。

文帝闻警,急命三路人马,往镇三边一路是出屯飞狐,统将系中大夫令勉;一路是出屯句注,统将系前楚相苏意;一路是出屯北地,统将系前郎中令将武。并令河内太守周亚夫,驻兵细柳;宗正刘礼,驻兵灞上;祝兹侯徐历,驻兵棘门。

文帝还不放心,亲自前往各处劳军,先至灞上,次至棘门。只见两处,非但军容不整,连那统将,日已过午,犹是高卧帐中,及见文帝御驾入内,方始披衣出迎。那种慌张局促之状,甚觉可笑。文帝当场虽不见责,心里很不高兴。嗣至细柳营,尚未近前,已见营门外面,甲士森列,干戈耀目,仿佛如临大敌一般。文帝便命先驱传报,说是车驾到来。岂知那班甲士,一齐上来阻住。先驱再三声明,那班甲士始答道“我等并非不敬天子,实因军中以统将为主。若无统将命令,虽是天子,亦不敢违令放入。”先驱回报文帝,文帝大赞亚夫的军纪严肃,乃取出符节,命使先见亚夫。亚夫见了来使,亲自出迎,谒过文帝,首先奏道“臣曾有将令在先,军中无论何人,不得驰驱,伏望陛下将车驾缓缓入营。”文帝依奏。入内之后,又见弓张弦,马上辔,虽非御敌,悉有准备。于是正想用手去拍亚夫之肩,奖许他的当口,突然几个军士,急把兵器前来掩护主将的身体。亚夫见了,一面挥手忙令退去,一面又奏道“这也是臣平日将令的一项,臣在军中,不论谁何,不准近臣之身。”文帝点头笑道“这才称得起是位治军的真将军呢”当下纵谈一刻,即便出营,坐在车上,回视营门,肃然如故,另有一派军威。乃语侍臣道“像灞上、棘门两处的兵士,恐怕敌人入营、他们主将被擒,大家尚未知晓呢”

是日,文帝回到宫中,把周亚夫治军有方的好处,讲与薄太后、窦后、慎妃等人听了,当下窦皇后先说道“周亚夫虽然军令严肃,对于天子,究竟有些失仪。”慎夫人道“皇后所言,乃是太平时代。这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那句说话,又作怎么样解释呢”薄太后插口道“皇后的说话,乃是知礼;皇妃的说话,乃是知机,二人均有道理。”说着,便想取金赐与亚夫。慎夫人道“现在边患未靖,且俟有功,再赏未迟。”薄太后又以为是。9过了几时,文帝接到边吏奏报,说是匈奴听得朝廷命亚夫为将,吓得收兵回国去了。文帝喟然道“如此,可见命将的事情,不可不慎了。”即以黄金千斤赐与亚夫,并擢为中将。原来周亚夫就是绛侯周勃的次子。周勃二次就国,未几即逝,长子胜之袭爵。次子亚夫,为河内太守。就任之日,闻得素擅相术的老妪许负,年纪虽大,还在代人看相,以定吉凶,特将他邀到署内,令他看相。许负默视良久道“君的贵相,岂止郡守再俟三年,还有封侯之望。八年以后,出将入相,为第一等的人臣。可惜结果不佳”亚夫道“君子卜凶不卜吉,我莫非要正国法不成。”许负摇首道“这却不至如此。”亚夫定要他说个明白。许负道“九年过得甚快,何必老妇此时哓哓呢”亚夫笑道“相已生定,即示先机,有何紧要”许负听了,方始微笑答道“依相直谈,恐君将来饿死。”亚夫听了更大笑道“此话我便不甚相信了,我兄现下承袭父爵,方受侯封。即使兄年不永,自有兄子继续,那个侯封也轮不到我的身上。果如汝言,既封侯了,何致饿死这就真正费解了”许负听了,也笑答道“老妇掳相论相,故敢直言。”

说着,即用手指亚夫口边道“这里有直纹入口,谓之饿死纹,法应饿死。但究竟验否,人定胜天,能够善人改相,也未可知。”亚夫还是半信半疑。

说也奇怪,到了三年之后,胜之忽坐杀人罪,竟致夺封。文帝因念周勃有功,亚夫得封条侯,至细柳成名,进任中尉,就职郎中,那个时候,差不多要入预政权了。又过年余,文帝忽然得病,医药罔效,竟至弥留。皇太子启,入侍榻旁。文帝嘱咐太子道“环顾盈廷诸臣,只有周亚夫缓急可恃;将来若有变乱,尽可使他掌兵,毋须疑虑。”

皇太子启,涕泣受命。

时为季夏六月,文帝驾崩,享年四十有六。文帝在位二十三年,总算是位守成之主,惟遗诏令天下短丧不循古礼,是他的缺点。其余行为,似无可以指摘之处。文帝既崩,皇太子启即位,是谓景帝。尊薄氏为太皇太后、窦氏为皇太后。又命群臣,恭拟先帝庙号。当下群臣复奏,上庙号为孝文皇帝。丞相申屠嘉等又言功莫大于高皇帝,德莫大于孝文皇帝,应尊高皇帝为太祖,孝文皇帝为太宗,庙祀千秋,世世不绝。景帝依奏。又奏文帝遗命,令臣民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