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模仿那人的语调,“通、州,冯、家,冯、丙。”她问,“是认识爹的人吗”
姜元笑了,把姜姬抱到屋里,对陶氏说“不必害怕,姜姬的衣服脏了,头发也乱了,给她重新换一身。”
是冯家先找来吗莲花台下八姓,竟然是冯家先来找他,看来冯家已经不敌蒋家与赵家了。
接下来的时间,姜元一直独坐在屋里的床上,陶氏不敢回屋,只好和姜谷、姜粟留在做饭的地方。姜姬已经换过了衣服,姜旦在她的床上睡觉,她在小窗前跟姜武说话,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不远处传来马的嘶鸣声、车轮的辘辘声。
“他们来了。”姜姬说。
姜武“是什么人啊”
“不知道。不过说不定能知道爹以前是干什么的了。”也能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对他们,特别是对她。
“公子元公子元公子啊”冯丙远远看到慢慢踱到廊下的姜元时,激动的滚下车,哭喊着扑了过来,他五体投地的趴在廊下的泥地里,捶地大哭,不管化冻的春泥沾在他的衣服上,连脸上都有。
而随他来的人也都纷纷五体投地的跪下来,哭声震天。
屋里、屋外的人全傻了。
姜姬巴着窗户,僵硬的慢慢回头,发现自己没听错,回头问姜武“他们在哭”比上坟哭得还惨。
姜武愣了一阵,眼圈也慢慢红了。姜旦被吵醒,也哭起来。
姜姬只好去抱姜旦,轻轻拍哄他,对姜武说“你不要哭,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现在是哭的时候吗”
屋后的陶氏、姜谷和姜粟也全都哭了。
但直面冯丙的姜元却只是红了眼圈,他望向莲花台的方向那里他从来没去过。
“不要哭了,进来坐吧。”姜元说。
冯丙爬起来,自惭形秽不肯进屋。“进来吧,这种地方还有什么好讲究的”姜元看冯丙不动,竟然自己走到廊下来,冯丙立刻爬了上去,像姜武和姜奔一样,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了,木屐和袜子也脱了,就剩一条裤子。
“元公子”他哽咽道,“公子受苦了”
姜元不为所动,问“冯公,为何而来”
冯丙猛得抬头,满脸狂喜之色,“元公子那伪王就要不行了”
就算姜元再沉着,听到这句话也忍不住受到震动他往前倾身,露出一丝急色来。
冯丙说得很快“旧年七月,大暑,就听说那伪王久卧台城无法起身,一直到十月,才由人扶着到将台与王后和蜀夫人同乐。不过听宫人说,伪王从头到尾连句话都没说,一直由王后扶着坐在那里他连独自坐起都不行了”
姜元的手紧紧按住膝盖,仍然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吗从他父亲被赶出莲花台后,已经过去了三十年了父亲已经死了,他也比父亲当时离开莲花台时的年纪更大了,他本以为或许到他死之前也等不到那伪王的死讯,难道上天在怜惜他们父子吗
莲花台,那是鲁国的王宫。姜元的父亲,乃是先王与王后的公子,他本该继承王位,却在先王死后,被王叔撵出了莲花台。
对姜元来说,莲花台是一个梦中才能去到的地方。
他从没见过莲花台,连对父亲的印象都模糊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别人告诉他的。
他的父亲是鲁王之子,母亲是上国公主,父亲得上国遣公主嫁之,举国欢庆所有人都以为他会继位,他会是一位仁慈宽和的王,王后是上国公主,鲁国一定会比现在更好
但先王去世之后,他的父亲却因“重病”被王叔送到辽城休养。辽城偏远,父亲越病越重,而王叔却已经继位。父亲气怒之下,病如山倒。这时,他的母亲却突然失踪了,据说是被伪王抢回王宫,因为母亲是上国公主,而伪王在继位后,也想让上国赐婚公主,递上去的国书却被置之不理,父亲本以为上国会主持公道,可上国并没有谴责王叔,也没有派人来将父亲与母亲迎回王宫,将王位还给父亲,伪王这才恶从胆边生,索性将母亲抢走。之后,他的母亲消失无踪,伪王另立国内淑女为后,父亲就这么去世了。
姜元当时还很幼小,被忠仆从辽城偷偷送到涟水,他在那里慢慢长大,慢慢得知了一切。
他本该是鲁国的公子他的父亲本该是鲁王现在坐在王位上的那人是个伪王可那么多公卿大臣全都视而不见他到什么时候,才能得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