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相好的运气走背,被翻红浪鸳鸯交项的大好时光,白白被鬼子给搅和了。
苏瑭躲在床幔后面深吸几口气。
其实难受的主要是被那厮最后掐在腿上,此时一看,一边一副五指山,红得发紫。
身上倒是利索的,猜得没错的话这棵草也是名戈流。
她小心地在床上撅起来,手指灵巧探动,简单导流清理了一下,目前身体状况未知,可别中招了。
随即迅速把衣服往身上套。
双手麻利地用红绸子把头发绑起来,心中念叨,鬼子来了果然这个世界也是有外敌入侵。
苏瑭皱眉,嘴里时不时因为扯到腿上淤青而冷嘶一声,琢磨着下次再遇见,定然让那男人把今天造的孽给百倍还回来
好自为之哼,原话送给你
她两步跳下床,找了屋主人的绣鞋,稍微小了点儿,勉强顶用。
春兰苑里又是鸡飞狗跳,不过跟上午那春情荡漾的氛围截然不同。
在这乱世,碰到军阀之间交火可能还有活路,毕竟都是“自己人”,他们打打杀杀闹完了,最终还是要靠普通老百姓养活。
再怎么打,江山都是那个江山。
而侵略者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他们看重的也许只是这地大物博,反正屁民多如牛毛,在那些狼心狗肺泯灭天良的畜牲眼里,杀了也就杀了。
异族人的死,在他们看来,也许跟杀死动物没什么区别,甚至是种变态的娱乐。
所以就算是没读过书的普通百姓也明白这个道理。
山上的善匪下来了,他们只是要钱要口粮,只要不把人惹急了,大家有商有量,该做的生意买卖照旧。
而侵略者来了,对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来说,就只有一条
赶紧夹着尾巴逃
此时只有春兰苑里的姑娘们因为刚刚那手下的大嗓门儿知道了险情,一个个都开始打包袱收拾细软。
甚至能听见春兰妈妈焦急地吆喝龟奴拉驴赶车。
听起来是要举“家”搬迁,到临近的县城先避避风头。
而苏瑭往窗口一望,先前浩浩荡荡开过来的山匪们已经打马绝尘而去。
路边商贩行人不明所以。
大概东洋军队接近的消息因为山匪围城暂时还没传进来。
苏瑭神色凝重。
那男人,会直接带着人跑路吗
东洋人来了多少战力他们会不会迎上去打一场
然而怎么想,结果都是不容乐观的。
要是那厮有这么高的觉悟去跟侵略者正面刚,也不至于落草为寇了。
这帮山匪一撤,县城那点被富户乡绅养起来的自卫队估计完全不够看
得逃。
苏瑭当即就看上了春兰妈妈的“豪华座驾”,跟着这帮窑姐儿一起,鱼目混珠也许最容易。
然而还没等她趁乱混入逃难还搞得脂粉扑鼻的女人堆中去,街道外面就喧哗起来。
犹豫了一下还是再凑到窗边。
竟然又见到几个骑马奔驰而过的山匪。
他们立在高头大马上,缰绳绞在腿上,手中举着不知道哪儿弄来的铜锣,一路跑一路敲,“哐哐啷啷”的震耳欲聋。
“鬼子来了”
“要命的麻溜儿往北门儿撤”
“东西别收了”
几人配合默契,敲一锣喊一句,意思清楚明白
动真格的了,敌人已经近在咫尺,要命的就别要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苏瑭十分诧异,没想到这帮山匪,竟然真的这么有情有义
县城拢共也没多大,这边敲锣打鼓跑过,远远地又能听到他们绕着另外一条街朝北面奔去。
铜锣吆喝声在城中回荡,忽地又有嘈杂马蹄声脚步声接近,那是去而复返的匪首。
她撑在窗前,眼睁睁看着那男人带着身后不知道多少人穿过街道朝南门奔去。
路过春兰苑时,他眉心跳了跳,并没有抬头。
苏瑭撇撇嘴,脑子里迅速过滤信息。
北门暂时安全,敌人会从南面入侵。
而男人们这么焦急的模样,定然是场突袭,对方急行军就是为了出其不备,一举拿下目标。
至于目标是这个县城还是正巧在这里“打秋风”的山匪,那就是见仁见智了。
不管如何,那厮决定留下对敌。
啧,看在这满腔热血的份上,到时候可以勉强考虑让你少吃点苦头。
只希望你别那么蠢,不知进退自己跑上去堵槍口,英雄没逞成,反倒成了鬼雄。
苏瑭不再耽搁,转身下楼。
她不打算跟着春兰苑的女人们一起了,她们这搬家的架势,怕是还没跑出北门就能被直接一锅端。
“蹬蹬蹬”下楼。
大家都是蒙头苍蝇一团乱,又都是花里胡哨的俏丽衣裳,谁也没注意这个穿着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