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那是他摸过的花儿。
那就是他罩着了。
此时用这不落忍的心再一看,人家一对儿小肩膀竟然被他吼得都在抖了。
白皑顿时有点不知所措。
心里警报声“呼啦呼啦”地响姑奶奶,您可千万别哭
“嗳”
他想哄哄人,开口语气却还是难以迅速调整,虎虎的,嗓子跟吼劈了似的,听起来自己都别扭得慌。
漂亮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眉毛都快拧出麻花了。
白皑忽然伸手,修长手指根根紧绷,按在苏瑭后背心就朝身前一带。
那自己罩着的脑门儿稳稳砸进自己怀里。
这才感觉对方呼吸轻轻柔柔的,但隔着体恤衫厚实的棉布似乎都能透到皮肤上,火辣辣的。
苏瑭就趁机双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脸上终于可以放肆地笑出来,当然不能出声儿给小可爱听见。
白皑觉得别扭,低头就是乌黑的长发马尾,头顶竟然有两个发旋儿,挺可爱的,就是听人说两个发旋儿的人都挺精的。
果然都是瞎说。
这个蠢女人。
忽然又不敢盯着她看,视线撇开,先是无意间觑见她攥着自己衣角的右手,食指上竟然包着创可贴
白皑额角突突跳。
偏头又见垃圾桶盖子半掩着,里面白花花的碎瓷片极其扎眼。
他此刻心情是复杂的。
早知道中午就不该为了“立规矩”让她收拾厨房洗碗善后。
“不会做你早说啊”
打雷似的吼声在头顶炸响,苏瑭抖了抖,笑的。
白皑嘴皮也跟着开始抖,喉咙里还有很多话争先恐后地想吼出来呢,生生让他给压制住了。
别真给吼哭了
他觉得人生近二十年,所有的温柔都用尽在了此刻。
白皑捏着她的肩膀把人推开半步,然后抓起她那只手,皱眉看了看,“割的”
“嗯。” 苏瑭嘴唇微嘟。
从白皑俯视的角度,那粉色的唇珠格外娇俏。
他想摘了创可贴检查,苏瑭缩手,“不严重,就破了点皮”
“还有哪儿伤了没有”
白皑不是那种非要如何如何的人,她不给看他就不看,声音倒是压低了许多,但听着还在生气。
苏瑭摇头,视线下意识往底下扫。
就听头顶的小男人颇为不满地哼了一声,呼吸把她额前的碎发都吹起来了。
随即被他拉着手回到客厅。
“坐下”
老实坐在沙发里,小可爱就在面前半跪下来,捉起她穿着拖鞋的脚就搁在了膝盖上面。
脚踝内侧被碎瓷片划的那道口子苏瑭刻意没管,这会儿看起来倒是有点严重了。
血要凝不凝,在周围糊了一层,初夏已经热起来,伤口隐隐有点泛白。
白皑挑眉瞪她。
“原来这儿也有啊,我都没注意” 苏瑭顿时有些懊恼的样子,“不会留疤”
白皑继续瞪她。
数秒之后反手拉开抽屉,把常备药箱拿出来,给她酒精消毒,又用棉签沾了点云南白药粉上去。
苏瑭仿佛都能从他时不时开合却不发出任何声响的嘴唇看出那不断念叨的三个字
“蠢女人”
她忽然笑出声,白皑撩起眼皮。
“小白,我想好要你给我纹哪儿了。” 苏瑭刚刚干了坏事儿的沮丧懊恼和被凶了的失落可怜劲儿全都不见。
脸上像是绽开的春花,瞬间阳光普照万物回春。
白皑心脏又不受控制地狂突突几下,有种心底的犄角旮旯都被圣光普照到似的错觉。
“昂” 他下意识应了一声。
“留疤也不怕了,你给我设计个图,就在这儿,绝对漂亮。”
苏瑭指着自己精致的小巧的脚踝。
声音雀跃,语气笃定。
那种满溢而出的自信,哦不,是信他,信任他能在她脚踝上化腐朽为神奇,那语气感染力爆棚。
一直没拿她话当真的白皑忽然就有了想法。
第一次,他觉得自己迫不及待地就想在一个活人,一个女人,在她漂亮的皮肤上下针,留下自己的灵感,和自己所有对美的认知。
白皑盯着她目不转睛,面无表情。
手就一直捏着她的脚。
半晌撇开视线,脸上酷酷的,“再说。”
然后丢开她的脚丫子站起来,去厨房收拾战场遗迹去了。
那晚苏瑭没吃成中午的剩菜,大厨心情好地黑着脸,从冰箱里拣了几样新鲜食材,专门给蠢女人做了一顿独享晚餐。
在蠢女人眯着眼睛享受的时候,他先去冲澡了。
都拿着换洗衣服进去体恤都脱了忽然又攥着脏衣服跑出来,差点没让苏瑭把嘴里可口的饭菜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