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徐助理被自己一闪而过的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
夭寿了夭寿了,他竟然有那么一瞬间把自家老板比成小屁孩
闻西珩略一颔首,满意道“很好。”
徐助理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另外,夫人让我问您一声,是否需要为您的女伴准备鲜花。”
闻西珩唇角弧度收敛,面色微沉。
徐助理见状,自以为很懂地逾矩提了一句“夫人说不定是吃醋了。”
闻西珩闭了闭眼,“出去。”
晚上的宴席举办地为钓鱼台国宾馆,氛围不错,适合商务洽谈。
国宾馆的菜色以北方菜肴为主,虽不及南城菜精致,但胜在别有一番风味。
桌上有一位在北京当地十分有名望的长辈,一见到闻西珩就笑眯眯地问道“怎么没带知雀来”
闻西珩微微笑,“下次。”
席间,这位长辈再度提起鄢知雀,笑道“要说福气,还是西珩的福气最好。我看你们这群小辈里啊,要属知雀最可爱,浑身上下生气勃勃的。”
“所以说闻总与闻夫人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有人笑着附和道。
相似的话闻西珩听过不少,多是来自合作方的恭维。但今时不同往日,再听见别人说起他与鄢知雀般配时,他不由深思
这些年,他与鄢知雀在人前人后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而在这场扮演中,于她而言,究竟是体面更重要一些,还是感情更重要一些
按照规定,鄢知雀需要在酒店待命,等到客人回到酒店并入寝后,她一天的工作才算结束。
闻西珩回到房间后,鄢知雀敲门进去给他送醒酒汤。
两个助理都不在屋里,男人大马金刀地靠在长沙发中央,长指撑着额角半睁开眼瞧着她。
眸光潋滟,如屋外静静流淌的月色般美好。
鄢知雀垂下目光,避免与他对视,“闻先生,您的醒酒汤。”
她微微俯身,将托盘递至男人手边。
闻西珩伸手,掀开汤盅的盖子。
白瓷盖子落在托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男人淡淡道“不是你喂的,我不喝。”
鄢知雀微笑“好的闻先生。”
爱喝不喝。
鄢知雀直起腰,语气恭敬“那您先休息,有需要的地方再通过内线联系”
男人截断她的退场词,大言不惭提出要求“我需要你喂我喝。”
鄢知雀睨了他一眼,懒得再跟他周旋,冷冷道“那您就不要喝了。”
男人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浅浅勾唇“这就是你们酒店的工作态度吗,严管家”
鄢知雀冷笑,完全被他惹恼了“闻先生可以投诉我,这是我的工号,您可要看清楚了。”
男人眼尾微挑,内眼角微微往下勾起,似醉非醉的桃花眼中溢出几分笑意。
仿佛将她的大小姐脾气激起来是一件令他感到十分愉悦的事情。
鄢知雀更气了,转身要走,想了想,又回过身来走回他跟前。
男人翘着唇角,酒意未散的黑眸深不见底。
鄢知雀深吸一口气,“闻西珩,你究竟想怎样”
男人轻启薄唇,嗓音低沉磁性“我醉了,想你喂我喝醒酒汤。”
鄢知雀脑海中的两个无脸小人又冒了出来。
小人a“雀雀,他是不是喜欢你哇”
小人b“才不会,你身上有哪点值得他喜欢吗”
小人a反驳“哪里没有你可是一只美丽的小金丝雀呢”
闭嘴吧你俩,金丝雀个鬼啊金丝雀
鄢知雀直接将汤盅往茶几上一搁,径自往旁边的单人沙发座一坐,下颌弧线流畅优美,“我看你是想我泼你醒酒汤。”
她穿着黑色套装,铅笔裙下两条笔直的腿交叠在一块儿,线条纤细。
男人酒意涌上头,滚了滚喉结。
他莫名有些烦躁,单手扯下领带。
紧接着就看到鄢知雀瞬间弹跳起来,离他三米远。
闻西珩不由失笑,幽幽瞧着她,唇畔带笑“怕什么”
鄢知雀严阵以待,万分警惕地瞪着他“闻西珩,我提醒你,我们现在已经离婚了。如果你再对我纠缠不休,就属于性骚扰。”
闻西珩指间绕着深蓝色领带,似笑非笑地开口“看来一根领带会勾起严管家诸多回忆。”
“我明明什么都没有想,你不要瞎说”鄢知雀挺直脊背,噼里啪啦一顿指责“你敢说你刚刚没想用它”
她蓦地止住话。
闻西珩唇侧笑意加深。
鄢知雀暗咬后槽牙。
她刚刚那话前言不搭后语,自相矛盾,相当于不打自招。
不过很快,她就调整好神色,完美无瑕地朝他微笑“逝者不可追,希望闻先生早日明白这个道理。”
鄢知雀没拿茶几上的汤也,拎着托盘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