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孟许诚和顾慧娟算是熟的不能再熟的人,虽然已经离婚了,但那种熟悉亲切感还是有的。
孟许诚客气地把她领进屋,放下手里的饭盒,给她倒了杯开水。
顾慧娟在沙发上坐着,看着孟许诚说“我是来看梨儿的。”
孟许诚笑笑的,“梨儿考上了北京大学,你也听说了”
顾慧娟往洗手间方向看一眼,笑一下道“没想到我也能养出这样的人才来。”
孟许诚在旁边的单人木沙发上坐下,“梨儿有出息。”
顾慧娟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喝口水,想着孟梨不待见她,要不从孟许诚入手
想完放下茶杯,她看向孟许诚,语气怀旧又温和,“这么多年,过得好吗”
孟许诚只是客气地笑,“不过苦一点累一点,都熬过来了,现在好了。”
因为能力强,他的工作还在,女儿现在又上了人人羡慕的好大学。
顾慧娟低低头,声音更是放缓许多,“那时候我选择跟你离婚,也是没有办法。如果我带着梨儿跟着你,怕是不知道能不能熬到这一天。”
孟许诚都能理解,点点头道“我也不想你和梨儿跟着我吃苦。”
然嘴上这么说,理智上也这么想,但其实看同被发配去干苦力的那些人里,别儿都死心塌实跟着的,还是挺羡慕的。
在那样荒蛮的地方,他一个人忍下一切。
有时候期望妻子女儿在身边,有时候又想她们不被自己连累才是最好的。
更有时候,会把自己否定得一文不值。
一夜之间变得一无所有,妻子女儿也离他而去。
婚离了,不久之后就听说妻子嫁人了。
他是有多失败呢,出事以后,老婆就打算好了要抛弃他。
他也没奢求过顾慧娟会跟他共甘共苦,但他没想到,顾慧娟会那么急切想要跟他划清所有界限。刚落难那一会儿,他还奢望
过,顾慧娟会带着孟梨等他。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过去的都不必再提。
现在各有各的家庭与生活,过好各自的日子就好了。
时过境迁,连叙旧都显得多余。
顾慧娟深深吸口气,声音越发软,“许诚,你不要怪我,我也是为了梨儿。”
孟许诚依旧冲她点点头,“我都明白,你不用自责。”
顾慧娟迂着话题,这会儿接着说“梨儿对我好像有什么误会,我这人有时候就那样,情绪不稳定,心情不好的时候嘴巴也坏。刀子嘴豆腐心,你是知道的。”
孟许诚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因为孟梨几乎没跟他说过顾慧娟。
每次提到程家,她都敷衍几句就过去了,似乎不太想提。
孟许诚看着顾慧娟,“梨儿挺明事理的,她跟你有误会”
顾慧娟点点头,声音委屈,“她不愿认我了。”
孟许诚低眉思考了一会,还没说出话来,忽听得洗手间方向传来一句“你今儿当着我爸的面说清楚,我误会你什么了不惜得搭理你,自己又送上门来,贱不贱”
听得这话,孟许诚和顾慧娟的脸俱是一变。
自从回来后,孟许诚还没见孟梨对谁这么刻薄过,说话难听到有点刺耳了,他压着声音,“梨儿,怎么跟你妈妈说话呢”
孟梨冷笑一下,到沙发边坐下,拿起筷子打开两个铝饭盒。
她吃一口饭,再看向孟许诚,“她早就不是你老婆了,也不是我妈了。”
顾慧娟脸色很难看,但尽力调整着。
孟梨冲孟许诚说完话,又转头看向她,“别在这儿假惺惺演戏了,要不是我考上了大学,你这辈子都不会上这个门。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对我的,你跟我爸说说。”
顾慧娟撑着底气,“我怎么对你的我给你吃给你穿,还要怎么样”
孟梨一边冷笑一边吃饭,没出声。
顾慧娟看着孟许诚,继续又说“她自己叛逆不听话,出去跟一群小流氓鬼混,成日天地不回家,那我想管也管不住,这能怪我么”
孟许诚听了这话脸色又一变,看向孟梨“你还跟小流氓鬼混”
孟梨低着头吃饭,多扒拉了几口,嚼碎了咽下去。
她把筷子往下一拍,“
你不说是吧,那我说,就从到程家以后说。你给我吃家里最差的粗粮馒头,一口细粮都没给吃过,很多时候还吃不饱。每个月一斤猪肉,我连猪肉腥都没闻过。院子里总共住三户人家,你合起一院子的人刻薄我瞧不起我,是你把我逼出去混的”
孟许诚听了这话,眉心蹙了个疙瘩。
孟梨喝口水,继续说“我出去混,那些哥们儿对我好,我们有吃有喝有玩,比留在院子里受气强你骂我没出息,孽种,下来就是下贱料,你都忘了说我人不人鬼不鬼,男不男女不女,说我晦气一心等我成年,要把我赶去乡下落户扎根过一辈子”
说到这冷笑一下,孟梨看向顾慧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