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清妍与燕风认识的时间虽不长，相处的也不算多，要说对燕风有多了解，自然谈不上，但基本的看人的眼光，她却是有的。

燕风虽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却很拎的清，有恩于他的，他不会忘记，可得罪了他的，他也不会轻易放过。

她即便不亲自去问燕风，也知道，那事之后，燕风必然对村里的那些人做了什么，只是在芳娘面前，他选择了隐瞒。

在暮清妍看来，那些村民能对一个孤苦无依的孤女做这样的事，出事之后，明明知道小产极有可能闹出人命，却为了躲避责任，一个个的全跑了，他们做的出这样的事，那即便是遭遇了燕风的报复，那也是罪有应得。

所以，她并未就此事询问芳娘，再者，看芳娘说起那些村民时的表情，她多少也能猜到，芳娘对此事，可能也并不了解。

“清妍姐，也就是打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再也没怀过孩子，我无数次的想，我是不是真的是个这么不吉的人，一出生就没爹娘，还没等我长长，祖父祖母又死了，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疼我体贴我的好相公，也有了身孕，可我偏偏那么粗心大意，竟然完全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导致他因为我没能降生到这个世界，我要是仔细小心点，要是能及时的察觉到自己有了身孕，他们就算再欺负人，我也不会与他们起争执的，都是我的错，是我克死了自己的孩子”

说到这，芳娘低着头就开始抹起了眼泪。

暮清妍在心里长长的叹出一口气，她算是看出来了，与其说芳娘恨那些村民，其实在她内心深处，她更恨的是自己，觉得是自己的缘故，才没能保住那个孩子，甚至将这一切都归咎到了她是个不吉的人这一点上。

“芳娘，人各有命，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谁克谁的事，你的父母也好，祖父祖母也好，甚至是你那没出事的孩子也好，他们离开了这个世界，只能说他们和这个世界的缘分尽了，这和任何人无关，生老病死，这本就是常事，你没必要将这一切都怪到自己头上，如果你真是不吉的人，那在方府住了这么长时间，方府也不会像现在似的这么平静，是不是”

暮清妍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的劝说着，她说的这番话，并不一定能帮到芳娘，但她已经是尽力了。

“清妍姐，谢谢你这么帮我，还收留我，不嫌弃我。”

“一切都是缘分，你我也许注定了就会这样相遇，芳娘，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别太介怀，人最重要的，还是要向前看，你觉得呢”

也不知芳娘是不是真的想通了，总之在暮清妍这么问她的时候，她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清妍姐，我一直认为，是因为那次的事，我的身子伤了，这才一直怀不上孩子，可您刚才说，我的身体没问题，那我怀不上，会是因为什么原因”

芳娘在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之后，擦干眼泪，再次抬头看向暮清妍的时候，已经是平静了许多。

暮清妍沉吟了半响，这才说出自己的猜测。

“芳娘，一般情况下，如果不是自身身体的问题，那就是饮食方面有问题，你仔细想想看，平常吃的东西里有没有什么东西，是寻常人吃不到，而你却一直在吃的”

别人都能成功怀孕，就芳娘不行，暮清妍左思右想，也只能是先从饮食上先问了。

“寻常人吃不到，而我却一直在吃的”

芳娘凝神细想，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忽然抬头看向暮清妍。

“清妍姐，我想起来了，搬到山上住之后，我经常吃一样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因为尝着味道很甜，所以我都叫它甜草，这甜草以前在山下的时候，我从来没见过。”

“甜草，长什么样的你是在哪儿发现它的”

暮清妍赶忙追问了一句。

芳娘仔细回忆了一下，这才开口说出了经过。

“那甜草长在哪儿，我也不是很清楚，这是我相公有一次打猎回来，夹在一堆野果子里的几根草，我是在清洗猎物的时候，无意间将那草咬在了嘴里，发现味道十分清甜，这才发现的，本来还想着吃了会不会不好，但之后并没有任何不适的症状，我便让我相公每次上山的时候，都采一些回来在家里放着，平常咬在嘴里，尝尝甜味，就当是零嘴了。”

“那你家中可还有这甜草”

芳娘摇了摇头，“没了，那草摘回来之后，放的时间不能太长，一般情况下过个三天就会变成枯草，一点水分都没了。”

“那你可还记得那草长什么模样”

暮清妍继续追问，直觉告诉她，芳娘之所以一直没有身孕，极有可能就是这所谓的甜草引起的。

芳娘点了点头，“记得”

“这样，你将那甜草的样子画下来，回头我差人去山上找找，要是能找到就带回来研究研究，看是不是因为这草才导致你这么长时间没有身孕的，要真是因为这草，既然源头都找到了，解决问题也就只是迟早的问题了。”

一听暮清妍这话，芳娘一刻都不敢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