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头皮发麻。
顾不为道“是两个。”
他更害怕了,忍不住干呕起来。
顾不为撇撇嘴,继续努力翻找。
不知过去多久,家长们都走光了,天色也渐渐变黑,温度降低,刮起了夜风。
顾不凡走去外面抽了根烟,回来说
“还没找到吗我们得回家了。这里灯都没有,你不怕啊”
顾不为没有理他,执着地翻着垃圾。
天色更黑了,顾不凡打了个哆嗦,忍不住蹲下催促。
“不行,得回去了,不然爸妈要骂死我。”
“找到了”
他突然大喊一声,抬起脏得堪比挖矿工人的手,手里捏着两片什么东西。
顾不凡有点近视,眯着眼睛凑过去仔细看,勉强辨认出是两个纸剪的小人。
边缘已经被烧焦了,一个小人的脑袋也烧掉了,只剩下穿红裙子的身体。
另一个小人的脑袋倒幸免于难,但是戴着顶不伦不类的绿帽子。
“这就是你要找的人小王八蛋,你吓死我了。”
他没好气地拍了下弟弟的脑袋。
换在平时,顾不为铁定会报复回去,今天却一反常态的温顺,没有理他,碰宝贝一般捧着那两个纸人,小心翼翼地走向汽车。
顾不凡跟过去,为他打开门。
他做好以后拉开储物柜,看见里面有个名片盒,便把名片全倒进垃圾桶,将小人装进去保存。
顾不凡看着自己的名片被夜风吹得满天飘,哭笑不得,认命地坐进车里,一边发动一边问
“这是她剪的”
顾不为握着盒子,自言自语。
“等她醒来,我要把这个送给她。”
“看不出你小子还是个情种放心吧,陈暮生都来了,她肯定没问题的。”
顾不凡说完踩下油门,迎着晚霞开车回家。
老天爷仿佛专门与他作对,在他说出那句话的三个小时后,新消息传来。
陈暮生说,阮秋的身体可以恢复,但大脑已经彻底损伤,无法逆转。
也就是说,身体能救回来,但意识不可以。
薛墨非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心底一片冰凉。
只有身体,那不就跟当初陈暮生用来哄骗他的机器人一样吗
空有美丽皮囊,脑袋里是植入的程序,毫无生命可言。
他要那样的东西有什么用那不是阮秋。
几人站在手术室外,无法接受事实。
陈暮生平静地伸出手,任由警察重新为他戴上手铐。
薛墨非狐疑地观察他,“你撒谎了是不是她救不回来,你怎么会这么镇定肯定还有事情瞒着我们”
他轻轻扯了一下嘴角。
“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阿飞,帮我把东西拿来。”
阿飞走进手术室,抱出来一个正方形的大盒子。
盒子是黑色的,看起来很沉。正中间有一圈圆形透视窗,隐约可见里面用液体泡着什么东西。
屈寻舟瞬间就猜出来了,沉声问
“你不是说大脑已经彻底损伤了吗为什么还要带走”
陈暮生用戴着手铐的手温柔地抱着箱子,宛如以前抚摸阮秋的头发一样,轻轻摸了摸箱子顶端。
“对于你们来说,她是死了。但对于我而言,她永远活着。”
在他们的注视下,他冲阿飞点了下头当做道别,然后在警察的监视下走进电梯里。
顾不凡怀疑,“他肯定另有阴谋吧这个人太狡猾了。”
杨鹤扶着奶奶,眼神复杂。
“如今他所有行动都在政府的监控下,几乎没有机会搞小动作,或许只是为了留作纪念吧。重要的是”
阮秋真的死了
一切转变发生得太快,令人毫无真实感。
屈寻舟走进手术室,里面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在清理。
手术台上空空如也,阮秋的身体被警察一并带走,送去交给专人销毁。
没了。
什么都没了。
他把手放在手术台上,想感受一下阮秋的体温。
然而此时此刻,连这种事都成为奢求。
成年人的神经远比小孩子更麻木,顾不为已经在家痛哭了好几天,伤心得无法出门,体重都减少好几斤时,顾不凡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与阮秋见面。
他实在无法接受这种悄无声息的离开,想了几天,打电话给其他人,还是想为阮秋举办一场葬礼,当做最后的告别,即便她连尸体都没留下。
但另外几个人不约而同拒绝了他,并且将群解散。
他不要告别,薛墨非想。
只要不说再见,他就可以假装阮秋还活着,像之前被人抢走时一样,存在于地球的某个角落,只是他暂时找不到而已。
地球那么大,他花一辈子的时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