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墨非得到这个消息已经是下午,他刚从会议室出来,打算吃顿迟到的晚餐,陡然从张锋口中听到陈暮生的答案,气得把餐桌都踹翻了。
“不可能他不可能把大脑销毁”
陈暮生的心思他清楚得很分明是为了把阮秋藏起来,让人再也找不到
这个该死的陈暮生
张锋躲在角落里,小心翼翼地劝说。
“薛总,您先吃饭吧,这件事咱们也没办法不是现在只能看警察的。您下午还有工作,不能饿肚子啊”
做他狗屁的工作
薛墨非走到落地窗旁,俯瞰着下面的世界,愤怒在心中涌动。
他不能傻乎乎地听信陈暮生的话,阮秋肯定还活着。
会是谁会是谁
脑海中猛地浮现出一张脸,薛墨非回头看向茶几,想起那日自己被血虐的景象。
张锋问“薛总,怎么了”
他浓眉紧锁,想了半天,拿起外套朝外走去。
“备车我要亲自去陈暮生家”
陈暮生是因为他的话才被抓的,这种时候去他家说不定要被他爸妈打个头破血流。
但是就算这样他也要去,他必须见见那个女人
张锋只好为他腾出下午的时间,叫来司机。
薛墨非风驰电掣地来到别墅区,找到陈暮生被抓时住得那套房子,站在院门外按门铃,却久久没人回答。
隔壁邻居抱着泰迪走出来,本来想骂是谁拼命按铃的,看见薛墨非后怔了怔,指着他说
“你不是电视上那个那个指控陈暮生的人吗哎哟我居然亲眼见到你了”
薛墨非没心情跟别人搭讪,冷冷地问“他家里人呢”
邻居一脸讥嘲。
“都这种时候了,家人还能在家里待着吗肯定是出门找人活动关系去了啊啧啧,我就说他那么讨厌呢,原来是个罪犯。”
“一个人都没留下”薛墨非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女人”
“什么女人”
他回忆着记忆中的模样。
“个子不高,很瘦,很白,脸上有一点小雀斑,头发是浅褐色的”
邻居一拍大腿,“我记得说话傻乎乎的对不对”
傻乎乎的
薛墨非更加笃定她就是阮秋了,心下一喜,连忙追问
“她在哪里”
“那我就不知道了,昨天还看见她了呢,可能在里面睡觉”
薛墨非转头看向关闭着的院门,抬手一推,居然推开了,没锁
他又依样推开了大门和房间的门,把屋子里每个角落都找了遍,没看见想找的人。
她到底去哪儿了
薛墨非站在客厅茫然四顾,忽然瞥见茶几底下有根棒棒糖,捡起来一看,正是她最喜欢的口味。
城南公墓是晋江市第一片开发的公共墓地,面积极大,占据了附近的几座山,至今已埋葬不计其数的公民。
杨鹤以前每年清明节的时候,都会特地空出时间,跟另外几个同学买些花,来这里扫墓。
阮秋的墓地原本在b区第113排,后来她的父母去世,于是在c区又买了三块墓地,将她的墓移过来,与父母葬在一起。
今天风有点大,阮秋跟在杨鹤身后往上走,头发迎风飘扬,挡住了视线。
杨鹤停下来,从她包里拿出一根发绳,递给她让她自己扎。
她笨拙地弄了好半天都没弄好,他只好亲身上阵,为她扎了一个勉勉强强的马尾。
“我们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
阮秋紧张地看着他,怀中抱着一束在山下买的小雏菊。
杨鹤摸了摸她的头,没说话,领着她继续向前走。
二人来到目的地,他站在一排排墓碑当中仔细辨认了一下,找到那三个眼熟的。
“就是这里。”
阮秋走过去,赫然看见墓碑上贴着她和父母的照片。
三个墓碑,从左到右依次是爸爸、她、妈妈。
她的照片是幼儿园门卡上的大头照,扎着两根羊角辫笑得很灿烂。
父母的照片则是从结婚证上复印下来的,神色温和,眼中洋溢着幸福。
可是笑得再幸福,他们也没办法张口跟她说说话了。
阮秋已经隐约知道了什么,偏偏不肯相信,抓着杨鹤的衣摆装傻似的问
“为什么要把他们的照片贴在这里你不是带我来看爸爸妈妈吗”
杨鹤沉默了很久,从她手里接过花束,放在墓碑前,嗓音低哑。
“秋秋,跟他们打声招呼吧,他们肯定很想你了。”
她摇头,躲去杨鹤背后,不想看墓碑。
“你骗人,他们不在这里,你骗人。”
杨鹤在来的路上就对她的反应有所预料,没有强迫她,转身说
“我们下山吧。”
可是阮秋也不肯走,就那么定定地站在那儿,木桩子一样